海善一聽這話,心裡一跳,這老十四翻臉咋比我還翻的快?他忙解說道:“十四弟,總監督,恂親王,海關上的銀子,屬下可是一文也沒敢亂動,帳目也都清楚明白,津海關跟江南四大海關比不得,進項少,這年底的分紅,屬下都沒敢發,特意過來請示您。”
見海善如此緊張,胤禎不由暗自好笑,卻仍沉著臉道:“五大海關一氣連枝,本王不會厚此薄彼,所有薪俸、分紅一視同人,津海關明年開始就要繁華起來,你整頓的如何?”
“屬下都是遵照王爺的吩咐整改的。”海善小心的說道。
胤禎亦不為已甚,沉聲道:“恩,我海關各監督都是清廉如水,你要敢給海關抹黑,別怪本王不念情面。”
“屬下明白,絕不敢手長。”海善急忙保證到,海關的薪俸、分紅著實高的讓人眼紅,他可不想丟了這份差事。
胤禎微微點了下頭,又綻露出笑臉,“差事說完了,三哥不必拘謹,十四提點你,亦是為你好,現在盯著咱們的人多,你要是行差踏錯,被人彈劾,可就不值了。”
一見胤禎又變成了老十四,海善不由輕吁了口氣,忙順著說道:“十四弟提點的應該。”說著已是反應過來,瞅了胤禎一眼,遲疑著道:“十四弟的意思是說老八?”
胤禎輕嘆了口氣,“太子一倒,我和八哥之間,便是水火不容,八哥根基深厚,黨羽眾多,一眾宗室親貴亦是盡皆依附八哥,十四不得不嚴格要求你們,我自己亦是如履薄冰。”
海善道:“官員依附老八與我們為敵這是事實,可一眾宗室親貴則未必會跟著與我們做對,之前他們與老八結黨,那是為了倒太子,看好老八,但十四弟你卻不同,你一個海軍就捏著所有宗室親貴的子弟,雖然不是嫡子,可那也是自家的兒子不是,誰不心痛?得罪您,豈不是拿自家的兒子當炮灰?
再說了,他們還指望十四弟幫他們賺錢呢,‘四大恆’就不說了,這遠洋貿易船隊的股份,可都還指著十四弟您呢,據我所知,跟遠洋貿易船隊的股份有利益關係的至少有十數家,老八能給他們賺錢?
就說簡親王雅爾江阿,他與老八關係極好,可他家武格在海軍不是您一手提拔,能有今天?海軍一旦出海武格的爵位那就是鐵板釘釘,而且雅爾江阿手上還有一分遠洋貿易船隊的股份,他會幫老八對付十四您?
不過呢,要他們跟你一起去對付老八,也不可能,依我看,他們也就是兩不相幫。”
兩不相幫?那倒未必,不可能所有的宗室親貴都親近老八,但幾乎所有的宗室親貴都有子弟在海軍,倒要著人好好摸摸底細,胤禎瞅了眼海善,他幾兄弟都跟老八關係極好,看來亦是兩不相幫。
海善在京城混跡多年,亦是察言觀色的好手,心思極為靈動,立馬就說道:“十四弟,之前,海善是被太子打過,記恨於心,才與老八走的近,希圖扳倒太子,現在太子已經是死老虎了,這心願也算了了,海善眼下在十四弟手下當差,可是實打實的十四黨,十四弟若是把海善當外人看,不如乘早奏請皇上,撤了海善的差事,免得海善丟人顯眼,在這四九城沒臉見人。”
這傢伙倒是光棍本色,胤禎暗笑,不過,就憑他跟隆科多的關係,也要把他死死綁在十四黨,想到這裡,他微笑道:“三哥又在犯混了,這是什麼混帳話?十四什麼時候把你當外人了?拿你當外人,十四會跟你說這些?”
海善立時就眉開眼笑,“十四弟罵的對,罵的應該。”
不過,想到海善與隆科多的交情和共同的愛好,胤禎又無比的糾結,這二人在京城的往來肯定頻繁,這極容易讓人把隆科多與自己聯絡到一起,沉吟片刻,他才道:“你沒事儘量少與我來往,在外也不要以十四黨自居。”
海善聞言不由一楞,這又是唱的那一出?
胤禎卻是冷冷的道:“枉你在京城混了這些年,咬人的狗不叫。”
海善立時就如醍醐灌頂,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連連點頭道:“海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