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在布達佩斯的老猶太區廢棄的建築和庭院裡出現了一批新潮的酒吧,如今這些酒吧有了自己正式的名字:廢墟酒吧,並且已然成為布達佩斯城市的亮點、隱藏的藝術家洞穴、搏動的文化和藝術心臟。對於每一個到訪的旅行者,這裡則是歐洲最嬉皮的酒吧。
第二天一早在青旅的前臺,我發現一本小冊子,上面介紹了布達佩斯三大廢墟酒吧,我這才第一次接觸到了“廢墟酒吧”這個詞。看我盯著手冊,前臺的匈牙利小姑娘指著樓下的酒吧告訴我說,樓下這家名叫Udvar(rom的酒吧,就是一家非常受當地人推崇的廢墟酒吧。
廢墟酒吧,&nkocsma”,指的是在布達佩斯第七區廢舊房屋中建立起來的一批新潮酒吧。歷史上,第七區是布達佩斯重要的猶太人聚集地,二戰時,猶太人被驅逐,這裡與歐洲很多猶太人聚集區一樣開始衰敗,很多建築、商店遭到遺棄,慢慢淪為廢墟。2004年,第一間廢墟酒吧Szimpla Kert在這裡出現,從而開啟了第七區的廢墟酒吧時代。一間間個性迥異的酒吧從這些破舊危房中湧現出來,逐漸成為夜生活的一張招牌。來自全世界的青年聚集於此,在被稱為歐洲最嬉皮的酒吧裡聚會狂歡。而布達佩斯第七區也從破敗的棚戶區搖身一變,變成各種高逼格的咖啡廳、餐館的聚集地,成為潮人小資們最愛的去處。
這些酒吧外表異常低調,甚至沒有招牌,與周圍的民房並無二致,除非刻意尋找或有當地人帶路,否則外人很難找到。帶我體驗酒吧的布達佩斯朋友David告訴我,雖然每家廢墟酒吧都有自己的特色和風格,卻延續相同的DNA:首先破舊的房子並沒有因為改造成酒吧而被修復,酒吧的主人刻意保留了危房的原始風貌;其次酒吧大都擁有一個由綠植佈置的花園區,也就是匈牙利語種的Kert,從而營造出一種讓客人置身神秘花園的氛圍;再就是老一些的酒吧裡充滿了從各種跳蚤市場淘來的古董傢俱和前居民遺留下來的傢俱,所以在那裡你很難找到兩張相同的桌子或椅子,廢墟感滿滿;牆上則繪有各種壁畫和塗鴉,空間裡能找到各式奇奇怪怪的藝術品,彰顯老闆的品位,也成為每間酒吧獨特的性格。
作為第七區最著名的一家廢墟酒吧,Szimpla&npla Kert是第七區廢墟酒吧的鼻祖,zimpla Kert最初只是一家咖啡館,且並不位於第七區。因為無法負擔高昂的租金,2004年,Szimpla Kert搬遷到七區一家廢棄的爐灶廠裡,幾位創始人意欲將它轉型為獨立的地下電影放映廳,它的名字Szimpla&nozi在匈牙利語中就是園林電影院的意思,而且這個開放的社群文化空間還利用低廉的房租優勢為年輕人提供可以負擔的飲料,新的Szimpla Kert應運而生。
&npla的佈置非常怪異,腳踏車懸掛在天花板上,斯大林時期的電子產品散落在各處,從草坪椅子到二手浴缸改造的長椅,這裡有十幾種不同的椅子。花園正中一輛老的“德特拉班特“轎車車身被噴塗得花花綠綠,這輛東德生產的轎車以油耗大、尾氣重而臭名昭著,現在則任由客人坐在車上抽菸喝咖啡。二手浴缸改造的座椅,鋪上毛絨絨的坐墊,竟然看起來十分舒服。有趣、粗俗、奇怪、破碎,沒有任何東西是天然匹配的,但似乎一切都屬於這裡,一起構成了這間“搖搖欲墜”的酒吧。
在廢墟酒吧出現的早期,很多人擔心這些酒吧會是曇花一現,這是因為破爛而位置絕佳的第七區一直是房地產商虎視眈眈的地段。一度被Lonely&npla Kert正是憑藉著自己闖出來的名頭和與當地人生活密不可分的關係,讓政府和地產商都難以下手。
比起曾經是蘇維埃一部分的大多數其他東歐城市,布達佩斯似乎對其zhengzhi過往有一種幽默感。“紅色廢墟”(Red Ruin)就是這樣一家以ngchanzhuyi為主題的廢墟酒吧。
這家酒店深受當地人和遊客的喜愛。紅色熒光燈下makesi和liening的紙板人像放置在顯眼處,客人只需要把頭伸進去就可以拍照,標題為約瑟夫·si大林的波普海報無處不在。酒吧的迷宮——紅磚地下室裡有更多的塗鴉壁畫和關於ngchanzhuyi的笑話。朋友說,對於過往的那段歷史布達佩斯人並無惡意,他們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喜歡來這些酒吧的年輕人,多是在ngchanzhuyi時期的最後幾年出生的,他們太年輕了,對這段歷史缺乏足夠的瞭解。但是對於那個時期的美好生活,多數人還有些回憶:生活節奏緩慢,家庭與家庭之間連線緊密,人也更淳樸簡單。”紅色廢墟酒吧甚至還與雞尾酒一起出售一種被稱為commie的懷舊軟飲料,這種由巧克力和酒精調製的飲料,在1980年代曾風靡一時。
這種放鬆和惡搞的氛圍似乎是一個談論zhengzhi的好地方。David說,大多數的匈牙利年輕人都對於zhengzhi和政客抱有懷疑的態度,他們對於政府都半信半疑,也厭倦了政治家們為了拉選票所做的承諾。近些年,匈牙利經濟持續不景氣,青年人失業率居高不下,週末的夜晚,一邊端起啤酒杯,一邊嘲諷一下政客,對於年輕人也許是一種短暫的麻痺。
近些年布達佩斯的廢墟酒吧都在轉型,像是2009年開放的Fogas Ház直接將自己定位為當地的社群聚會和文化場所,幾乎每個晚上都有聚會派對,有現場音樂和DJ助陣,週末不定期舉辦電影之夜和各種藝術展覽,甚至還擴充套件出了住宿區域,最新開業的廢墟酒吧新一代Mazel Tov專注於營造一種經典的猶太風格等。這也代表了很多布達佩斯新廢墟酒吧的特點,雖然脫胎於有著骯髒和粗糙的外觀、滿面塗鴉的牆壁和各種不匹配傢俱的廢墟酒吧,但越來越多的酒吧正在試圖擺脫表面的廢墟感,變得更為優雅和富有設計感。對於熱愛設計的人,這樣一次Ruin PubCral之旅,堪稱布達佩斯的前衛藝術的巡禮之旅。
另一家值得一提的Púder酒吧,邀請了擅長製造怪異的匈牙利當代藝術家Bertalan Babos Zsi li設計。酒吧內牆壁全部翻新,噴塗了大幅凌亂而色彩斑斕的壁畫,天花板上用縱橫而粗大的金屬管道做裝飾,巨大的金屬蜥蜴懸掛在酒吧正中。雖然看起來也有廢墟酒吧的特性,但仔細辨認會發現這裡絕少混亂,是一種經過嚴格設計的怪異。
而坐落在第六區的Instant主打動物風格,酒吧內的壁畫和內飾是各種動物造型,尤其是貓頭鷹,不僅舞池正中懸掛著巨大的貓頭鷹,各式造型貓頭鷹壁畫和小雕塑也隨處可見。抬頭往天花板上看,能看到漂浮在空中的奔跑的兔子和豬。酒吧自稱為“廢墟酒吧的魔法森林”。的確,如此巨大的空間,加上其本身迷宮一般的構造和飄浮在身邊的各種動物,置身其中,真如漫遊奇境的愛麗絲一般。
在歐洲,布達佩斯不是一個以設計和創意標榜的城市,但廢墟酒吧的崛起卻引領了一股設計的風潮,這種屬於年輕人的、混雜著波西米亞和超現實主義風格的設計正在這城市最不起眼的建築裡悄然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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