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九章:眉目
看見公子在皺眉沉思,無論小義或是嬰寧都不敢出聲,以免干擾到他的思路。書mí群2
良久,陳劍臣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已有定斷,緩緩道:“以兇手行徑,定然是些潑皮無賴之徒,可以此為線索搜尋,先從卞家附近找起。”
卞家小姐胭脂有美貌,覬覦者不少,從這方面入手,倒可大大縮小了偵查的範圍。至於如何偵查,當然是讓小義帶著那狗出去,沿街搜尋。那兇手雖然犯下命案,但聽聞官府抓了其他人頂罪,其肯定有所鬆懈,不會潛逃。
一隻鼠妖,帶著一條看家狗出去辦案,端是匪夷所思的一件新鮮事。
小義仔細聽著公子的囑咐,連連點頭,隨後一拱爪子,興沖沖出去了。
……
簾外雨潺潺,心意自闌珊,舉首看去,那點點滴滴的雨水不是從天上掉落的,反而如同從心間,從雙瞳流淌而出。
胭脂懶懶的惓伏在梳妝檯上,根本沒有絲毫梳妝的意思,腦海裡反反覆覆地湧現出那些悔恨之事,猶如心坎中潛伏著一條毒蛇,每每探頭出來,噬咬著自己的心肺,淚水忍不住又泉湧而出,要與外面的雨水一爭長短。
看上去,形容嬌怯,楚楚可憐。
——自父親被殺,母親大受打擊,當場昏厥,一病不起。整個家中,便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徹底的被毀了。
被毀的原因很簡單,就因為自己有眼無珠,引狼入室的緣故。
“我好恨呀……”
一個聲音在無聲地吶喊著,卻不由自主地又回想起和蕭寒楓結識相處的那些時光,蕭寒楓舉止得體,其人溫順……或真如那天那個公子所說的,此案有疑竇……只是對方持信物而來,除了蕭寒楓還會有誰?
念頭紛沓,攪合在一起,形成一張luàn糟糟的網,不管怎麼整理,都整理不出個頭緒來。
“汪汪汪!”
庭院裡狗叫聲大作。
胭脂驚起,走過來窗戶往外看,就見到自家那“旺丁”正蹲坐在院子的牆簷下,不住地張嘴呼叫。
這叫聲有些古怪,不是狂吠,不是驚叫,很平和的樣子,倒像在和誰jiā4∴⑧0㈥5
順著方向一看,胭脂不禁吃驚地用手捂住了小嘴。她所見到的,竟是有一隻皮máo灰白的老鼠正人立地站在旺丁面前,兩隻小爪子指指點點的,好像人在指手畫腳一般。
它每一次指點,都能換來旺丁的叫聲應和。
這是怎麼回事?
胭脂只認為是自己沒有吃飯,眼huā了,乃至出現了幻覺,趕緊用手指róuróu眼睛,再睜開來看,卻見到更令人震撼的一幕——
就見到自家的旺丁很乖順地趴在地上,那老鼠輕輕一躍,跳上狗背,隨即旺丁撒開四tuǐ,從狗dòng裡鑽出去,一轉眼就跑得沒影了。而本來綁住它的那根繩子,不知道何時已被咬斷,剩得半截猶系在木樁上。
“這,這是……”
胭脂心神大震,本就脆弱的身子骨再也承受不住,倒地暈了過去。
“小姐,小姐你怎麼啦?”
&nén,見狀大驚失sè,連忙把胭脂扶持到chuáng上,掐人中。過不多久,胭脂悠悠醒來,念念道:“我是不是死了……”
丫鬟道:“小姐又在說胡話了,你剛才暈倒了,定然是不思飲食餓壞了,趕緊來吃一碗粥吧。”
胭脂霍然而起:“小環,剛才你有沒有看見一隻老鼠?”
小環搖搖頭,隨即又想:原來小姐是被一隻老鼠嚇暈的……唉,老爺被害,主母病倒,現在小姐又這樣茶飯不思,擔驚受怕的,該如何是好?
……
“陳公子,我家老爺有請。”
以視察和安撫的名義,顧學政今天來到明華書院,轉了一圈後,便命人到學舍中叫陳劍臣去說話。
書院小樓,院長、學監等人都已離去,只剩得顧學政一個,要和陳劍臣單獨談話:
“留仙,你實在不該攪合進來的。”
顧學政語重心長地道:“我知道你和蕭寒楓有sī誼,可事不尋常,已不是你所能chā手得進來的了。”
在他眼中,陳劍臣就是一個普通生員,心中有熱血,手上卻無權勢,註定不能成事。只是出於某一方面的考慮,他還是親自出面,請許知府延後五天時間,把案子暫時壓在手裡,沒有上報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