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一片魚肚白中隱隱可見一線紅芒躍現,晨光若隱若現,過不多時,漸漸的,一輪紅日終於掙脫了無窮的困擾,破開雲層躍然而出,大放光明。
經過了整夜風雨的肆虐,今天,必定會是個yàn陽天。
向陽噴薄,帶著不成遮擋的穿透力量,不知穿越過幾多時空,最後照在陳劍臣的臉上。
陳劍臣喜歡這般和煦的陽光,溫暖,並且很柔和。淡淡的照在臉上,有點像情人的撫mō。
一夜不眠,但他的jīng神似乎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相反的,一雙明亮的眸裡反而表示出〖興〗奮的神sè來。
昨晚一夜,風雨jiāo加,經歷曲折離奇,不過對蘭若寺中的樹妖僅僅只見到其無數的觸手,不曾見到真身。很多事情的簡直確都在產生著,卻因為某些緣故,而陳劍臣不克不及切身體會。
既是不克不及,亦有所不情願。
對方可是連燕赤俠都難以對的硬骨頭,自己固然身懷正氣,可不一定就能討到廉價去。
“你的正氣不錯。”
燕赤俠忽然開口道:“否則此僚決然不會如此輕易退走。”
陳劍臣問:“燕兄,你一直住在蘭若寺內?”
燕赤俠搖搖頭:“不是,某家只是前些日來此地的。”
那一天的清晨,他離開浙州,在熹微的晨光中路過馱馬塔下:同樣的一天早晨,陳劍臣帶著嬰寧在塔下吃早餐兩人失之jiāo臂。
燕赤俠路過浙州,聽聞到蘭若寺鬧鬼的傳說風聞,這隻身帶劍而來。
他就在大雄寶殿後面的僧舍內清理出一個房間居住。兩、三天時間來,他並沒有和那樹妖正面jiāo鋒過,相鄰而居,井水不犯河水。只有在昨晚的時候,燕赤俠使出雷霆手段,一舉誅殺了樹妖蓄養在義莊的三具殭屍鬼物,雙剛剛完全撕破臉皮。
那三具殭屍鬼物,本為樹妖驅使之吞噬常人血ròu的。
廖戰之際,燕赤俠猛地發現自己嚴重低估了樹妖的實力,以至於落了下風,從某種水平上講,還真多虧了陳劍臣的正氣,如此將對方驚退。也許,即將日出的天時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他很平淡地挑揀重點把過程說出來,就像在敘說一件和自己完全不相關的事情。
對燕赤俠,其實陳劍臣並沒有太多的瞭解,在江州,他們僅僅只是在一起喝了一次酒罷了。
就那一頓酒,陳劍臣平生第一次喝酒。燕赤俠千杯不醉的酒量,以及豪邁奔放的氣概給予他很深的印象。就算沒有前世的記憶,但兩個燕姓劍客的形象還是能相昔時夜的契合到了一起。
這樣的感覺,猶如莊生夢蝶。
當下陳劍臣也沒有幾多隱瞞,將己身的來由經歷說了出來。
聽完,燕赤俠濃眉一聳,讚道:“留仙此舉有大風古義,什麼天下第一,嘿,虛名如狗屎,不足一踩。”陳劍臣呵呵一笑,其實就算沒有這一檔事,沒有中途退出的行為,讓他去加入第三關的時文八股競賽的話,只怕他亦會力有不逮,難以取得理想的成績。究竟結果他正式開始修習八股文的時間尚短,雖然有諸葛臥龍《石頭記》的啟méng,但做八股文章可不是有捷徑的事情,不是一天幾天的事情,非得下苦工行。
天下唸書人不計歲月,窮經皓首,但求有朝一日金榜題名鯉魚躍龍mén,可見科舉之難。那股之艱。
此時燕赤俠又說道:“不過你等企圖劫囚之事,始終會有些麻煩。那黑衫衛將軍,就在湖那邊的廟宇中。”
陳劍臣一怔,這卻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忙道:“燕兄稍等,我去去便回。”
燕赤俠知道他要回殿內和聶小倩他們商議,就說:“留仙,如果你願意,可留於寺中。不過其他人等,還是儘量讓他們離開吧。留於此地,禍福難料,不是好事。某先去也。”
頓一頓,似乎想到了某件要緊事,又道:“你那書童來歷,相信你也是清楚的,狐媚入懷,紅袖添香,固然為人生快事,但切記不成過……”他後面這一句鼻,意有所指。
陳劍臣聽得啼笑皆非,忙道:“燕兄,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燕赤俠一揮手打斷道:“留仙你沒必要解釋,某家固然為道mén中人,但不像那些老古董一般不知變通,人有人道,妖有妖道,道道道,向善則為正道。那小狐狸身上殊無血煞之氣,甚好。俗語有云:人不風流枉少年,這些我都是可以理解的。”
說完,不由分辯,一聳身,施展出縮地成寸的手段,眨眼不翼而飛了,想必他不肯意和其他人有過多的接觸。
陳劍臣轉身回殿內,將江鈺在湖對面的訊息說了。
吳巖面sè大變,立刻就想到因為受傷而留在那邊的夏棋,馬上和霍君提起兵器搶出殿外,返回那副廟去。
此時聶志遠還沒有醒轉,聶小倩一頓腳,道:“留仙,勞煩你幫我照顧家父一下,我要過去幫師兄。”
陳劍臣頷首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