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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微風,鑑江河水比往時平靜了許多,汩汩而流,少見的沒有發出咆哮的浪湧。河灘邊上蘆葦叢生,蘆葦叢中的一塊大石頭之上,陳劍臣正坐在上面垂釣。
他本非閒人,也不是雅士,專門請假來此地釣魚,僅僅是為了散心而已。鑑江河中水產豐富,如果能釣得一兩條大魚回去做菜,倒也不錯。
只是陳劍臣垂釣了近半個時辰,魚漂隨波盪漾,不曾沉過分毫,竟沒有魚兒來咬鉤。
難道地段選得不好?又或者誘餌不吃香,不夠吸引力?
陳劍臣頗感納悶,尤其是當他看見側邊不遠處的那個黑瘦漢子每隔一會兒就釣起一尾活蹦亂跳的肥壯魚兒時,就更覺得無語。
來鑑江河邊釣魚的人不少,每隔一處河段就有人在垂釣。但這麼多人中,沒有一個能和那黑瘦漢子比擬的。
這黑瘦漢子,年約三旬,個子不高,穿一身粗布衣裳,在其身邊放著一個大竹簍。每隔一會兒就有大魚上他的鉤。然後其將魚兒丟進竹簍裡。不用多久,已裝了大半竹簍的魚。
釣魚處於技術活,水段、魚鉤、魚餌、手法等都有不少講究,陳劍臣本以為那黑瘦漢子屬於此中高手,所以才能如此豐收。可仔細觀察一番後,覺得他也不過如此,並沒有什麼突出的地方。倒是一邊垂釣,一邊端著一個紫黑色的葫蘆喝酒,喝一口,隨即又往河水裡倒一口,嘴巴還不停地囁嚅動著,似乎自言自語。
這個往河裡倒酒的舉動有些不類尋常,陳劍臣眉頭一皺,湧起好奇心,反正自己這邊沒有動靜,便走過去,一拱手,道:“這位老哥有禮了。”
漢子見到他文質彬彬,又頭戴儒巾,知道是讀書人,連忙放下釣竿,拘束地道:“公子你好。”
陳劍臣微微一笑,問:“老哥不必拘謹,我是見你釣魚豐收,魚兒很喜歡吃你的鉤,所以想過來問一問,莫非老哥的誘餌是特製而成的?”
魚兒喜歡上鉤,關鍵就在於誘餌材料。
那漢子搓著手,道:“也無甚特殊,就是普通的蚯蚓。”
說著,還提起魚鉤來給陳劍臣看。熟料魚鉤提起後,水面處居然還蹦出一尾大魚,彷彿追著要吃他的鉤。
這樣也行?
陳劍臣眼睛都有些大了,一種奇怪的念頭泛起,又問:“剛才我見到老哥往河裡倒酒,莫非是要用酒來吸引魚的到來?”
漢子看起來是個耿直的人,不會說謊,摸摸頭:“不是,我是倒酒給河神喝呢。嗯,河神很喜歡喝我的酒,所以託夢給我,要我每天給他送一壺酒來。然後他就把水裡的魚驅趕成群,前來咬我的鉤。”
在天統王朝,百姓們幾乎都很迷信,初一十五拜祭土地公那是必備節目,另外還經常會上山拜山神,到河邊拜河神等,很多種形式;至於城裡的城隍廟更是信徒蜂擁的地方,香火鼎盛得很。
對於土地,對於山神城隍等存在,陳劍臣卻早已瞭解,知道它們實則為陰司委派的陰神,負責管轄一處地方,負責收集香火。
土地、山神、河神,這些基本都屬於基層官吏,受管於城隍。而城隍算得上為封疆大吏,直接對陰司負責。
對於陰司的權力結構,以前陳劍臣是透過景陽村土地的坦白而有所認識的,但對於更核心的秘密卻所知不多,比如說陰司收集香火的具體作用;又比如說人死後陰魂進入陰司的管理方式等。
這一些,都是陳劍臣比較感興趣的東西,只是苦無門路,要想深入瞭解的話,可能要和江州城隍談一談才行。然而因為昔日的衝突,他和江州城隍有了過節,恐怕互相間說不上話了。而且,陰司是陰司,陳劍臣現在也沒有進去陰司世界的路徑和方法。
眼下聽到漢子這番言語,立刻明白對方和鑑江河神搭上了線。那河神嗜酒,居然託夢給漢子讓他倒酒入河水內,然後施展手段痛飲。
這不算不算以公謀私?
不過這河神還算地道,喝了漢子的酒,還懂得用驅魚上鉤來相報。
陳劍臣眉毛一揚:“大哥的酒是哪裡買的?”
漢子憨然一笑:“是我自釀的。”
陳劍臣哦了聲,不再言語,笑一笑,返回石頭那邊,繼續無聊的等待,等得厭倦了,乾脆從血檀木書筪內掏出一卷書來看。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那邊黑瘦漢子的竹簍裡已裝滿了魚,葫蘆的酒也光了,便收起魚竿,朝陳劍臣一笑,大踏步離去。
陳劍臣這邊的魚漂還沒有絲毫動靜呢,只怕誘餌都泡得沒味道了。他嘴一撇,就要收杆回書院。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