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燕赤俠,不是燕赤霞……
一個念頭飛快地在腦海掠過,隨即拋之腦後了,不再糾結。糾結那一字之差,實在沒有什麼意義。
當下問:“燕兄揹負巨劍,莫非是傳聞中的蜀山劍客?”
燕赤俠雙目精光閃過,轉瞬即沒,旁若無事地道:“公子也曾聽聞過蜀山劍客之說?”
陳劍臣微笑道:“燕兄不必客氣,你直接叫我‘留仙’就好了……嗯,我曾聽一個道士說過。”
“什麼道士?”
陳劍臣回答:“嶗山慶雲道長。”
燕赤俠哦了聲,釋然道:“原來是他。”
陳劍臣馬上問:“燕兄認識慶雲道長?”
燕赤俠呵呵一笑:“見過一面。”
陳劍臣又問:“那嶗山廣寒道長呢。”
燕赤俠面露驚訝之色,又掃了陳劍臣一眼:“你也認識廣寒那牛鼻子?”
說到廣寒,他直呼牛鼻子,似乎很稔熟的樣子。
陳劍臣笑道:“和廣寒道長喝過一次酒。”
燕赤俠一下子明白過來,哈哈大笑:“原來你就是那個書生!”
這下輪到陳劍臣感到驚訝了,可轉念一想:他們之間既然認識,說話的時候談論到自己也正常。如此正好,有這個門路就省了許多曲折功夫了。
燕赤俠又問:“廣寒曾與你說過我的身份?”
陳劍臣搖搖頭:“沒有。”
燕赤俠曬然道:“量他也不會說,敗軍之將,不足言勇。”
陳劍臣聽得入神,敢情這燕赤俠的修為比廣寒還厲害一籌呀,莫非真是那傳說中的劍仙了?不禁肅然起敬,道:“燕兄果然是世外高人。”
燕赤俠一擺手:“我知你不是那等迂腐之徒,就不必多做客套禮數了,來,既然相遇就是緣分,喝酒。”
從此絕口不提修為之事。
他不提,陳劍臣也懶得掃興,破壞氣氛,兩人便你一杯我一碗地吃喝起來,順便說些家常閒話。
這一頓酒下來,陳劍臣第一次有了醉的感覺,飄飄然,雙腳似乎踩到了棉花之上,軟軟的。而燕赤俠顯然海量,陳劍臣用杯他用碗,喝的比陳劍臣豈止多出一倍?然臉不紅,眼不朦朧,一點事兒都沒有。
結完帳後,兩人離開酒肆,燕赤俠告辭道:“留仙,為兄即日將趕往京城,參加一場弘法大會,他日有緣,定當再見。”
又是弘法大會……
陳劍臣愣神,道:“那我就祝燕兄一路順風了!”
——他和燕赤俠算起來只是萍水相逢,但頗有一見如故之感。只可惜喝了一頓酒後,對方就要上京了。感覺,就和廣寒差不多。不過修士,都是這般灑脫的,來去如風,哪裡有多少交代?
當下燕赤俠不再多言,轉身大踏步而去。
陳劍臣目送他離開,頓覺得腦袋有些眩暈,他剛才喝的酒,未免太多了些。他強打起精神,向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越發覺得頭重腳輕起來,趕緊在街邊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休息,準備等緩過這陣酒勁後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