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朱信厚的死因來看,兇手可以說是和衝動殺人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很顯然是一場經過了精心策劃和耐心等待,最後按部就班實施的謀殺案。
整個案件當中,最突兀的恐怕就要數朱學名的情況了。
“難道說,當時兇手處心積慮設計的作案過程,中間出了什麼岔子,所以沒有辦法按照原計劃進行完?”夏青提出了這樣的一種可能性。
“從現場來看,這種可能性不能百分百排除,但是我認為可能性不大。”紀淵搖搖頭,“現場沒有掙扎和搏鬥過的痕跡,朱學名也不例外,他自己也說是被人從背後襲擊,之後就失去了意識,那麼就不存在因為朱學名大喊大叫引來鄰居的這種可能,畢竟真要是這樣,也不可能那麼久才發現父子倆的事情。
如果沒有引起周圍鄰居的主意,那麼關起了門窗來,誰又會知道屋子裡面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又有什麼是讓兇手可以把朱學名給扔下不理的理由呢?
你考慮過沒有,對方沒有殺死朱學名,現在咱們知道朱學名並沒有向咱們提供出任何能夠直接指名兇手身份的線索,但是兇手知道這個麼?”
他這麼一說,夏青也覺得這的確是個問題,沒有任何一個兇手能夠百分之百的認定自己不會被存活下來的被害人給只認出來,這也是為什麼很多比較嚴重的暴力犯罪最後往往會升級成了殺人害命,更別說這一次針對朱信厚的謀殺計劃本來就可以說是目標明確,完全沒想過要放過他的性命。
這樣的一個兇手,真的會那麼自信滿滿的認為放過朱學名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威脅的話,恐怕最開始就不會選擇對朱學名下手了,畢竟只需要把朱學名單純的鎖在房間裡面,不用進去打昏他,效果也是一樣的。
冒著被朱學名看到自己面貌,識破自己身份的風險,到朱學名的房間裡面去,將他從背後打昏,然後再從鎖住屋門,放任他可能會因此而死亡的結果,但是又不親手了結了朱學名的性命,這可比直接殺了他還要更繁瑣和高風險。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原因驅使的呢?夏青不相信兇手這麼做是毫無緣由的。
“你說,會不會不是因為兇手倉促之間沒有來得及對朱學名下手,而是……兇手當著朱學名的面,下不去手?”夏青鬧鐘閃現出了一個可能性,“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兇手雖然需要殺死朱學名,但是卻沒有辦法面對著他,就像對朱信厚下手時候那樣果斷,所以只好先打傷,再鎖住門,讓時間來殺死朱學名,只是沒有想到朱學名也算是福大命大,居然被發現的時候還有半條命在。”
紀淵沒有馬上表態,似乎也陷入了思索,而這個時候羅威和齊天華也回來了,看到夏青和紀淵都在,就馬上朝他們走了過來。
“小夏,生日快樂,”齊天華先對夏青笑了笑,“我方才聽羅威說的。”
羅威在旁邊點點頭,撇撇嘴,用食指和拇指比劃出窄窄的一道縫:“我剛才告訴齊天華,他足足錯過了這——麼大的一塊蛋糕!那蛋糕大的,要是誰牙縫兒不夠大,估計都容易一下子卡在牙縫裡頭摳不出來!”
齊天華很顯然是已經聽過了羅威的吐槽,此刻只是小,沒有說什麼,他個性比較穩重,談不上不苟言笑,主要是比羅威有分寸很多,此刻已經看到提起夏青的生日,羅威又說到沈文棟送蛋糕的那件事,夏青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大自然了,就連一旁的紀淵似乎也有些反感這個話題,所以他很識趣的沒再說什麼。
夏青覺得自己都快要落下新的心理陰影了,一聽到“小夏生日快樂”這句話,就覺得心裡頭直跳,太陽穴也隱隱作痛,除了苦笑沒有別的反應。
“你們這是有什麼收穫了麼?”夏青不想多提自己那令人頭疼的生日驚喜,只想儘快把話題給岔開,只要讓那件事儘快過去,才算是萬事大吉。
“嗯,對,確實是有不小的收穫,”羅威向來有些一根筋,不如齊天華那麼看得出別人的反應代表了什麼,“方才我先回來的,不是正好趕上你們切蛋糕呢麼,我一琢磨,好歹也是小夏的生日,咱們同事一場,平時關係處的也挺不錯的,匆匆忙忙也沒時間準備什麼驚喜,說個生日快樂還是沒問題的。
我就趕緊去找齊天華,結果等我把齊天華叫回來,你們幾個就都出去了!我好歹還吃到那麼一口蛋糕,齊天華肚子可是一直餓著呢,我倆就又去吃飯了。”
“咳咳!”齊天華在一旁咳嗽了兩聲,衝羅威使了使眼色。
“怎麼了?你中午吃鹹著了?不能吧,我也沒覺得那家的東西有多鹹……”羅威嘴上唸叨著,等接收到了齊天華遞過來的眼神,這才回過神來,訕訕的改了口,“哦哦,對對,說正事兒!說正事兒!”
“厲成文那邊,我們真的有了一些比較重要的發現。”齊天華覺得眼下讓羅威開口可能並不是什麼好主意,畢竟這個傢伙思維有些跳脫,說著說著,忽然又跑個題,那可不太好,“我們發現厲成文在朱信厚到那家工廠做夜班打更人之前和之後,很多方面的表現完全就不像是同一個人。”
齊天華把自己和羅威仔細收集和核實過的情況告訴紀淵和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