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畫說起這些事情來,情緒似乎也受到了很明顯的影響,他用兩隻手捧著頭,手指插到自己的頭髮裡面,雙目緊閉,沉默了許久。
夏青看了看紀淵,紀淵並沒有想要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打擾文畫的意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文畫重新抬起頭來,用手抹了一把臉,迅速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不起,我剛才有點激動,失態了,請你們多多見諒。”
“其實,在你和申雯麗的這段感情當中,你也並不是那麼有安全感的吧?”夏青試探著去繼續詢問。
文畫苦笑:“是啊,雖然承認這件事也是挺讓人沒有面子的,但是事實如此,也不是我自尊心如何就能夠改變的。我這個人其實原本也不是那種患得患失的型別,我一致認為自己是屬於比較灑脫,比較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現在看來,果然這世界上還是一物降一物,我並不是真的很灑脫,只是之前沒遇到能讓我感覺不那麼灑脫的人。”
“文畫,你覺得痛苦難過,我們可以理解,就像你之前對申雯麗父母說的那樣,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不是強制的任務。”紀淵對他說,“如果你不願意,我們也不能勉強你。”
“不不,你可別這麼說,”文畫一愣,忙不迭的擺手,“我那天跟她父母說的那話,就是一時在氣頭上,不能當真!我確實會覺得痛苦,但是這個痛苦主要是自己身邊關係親密的人忽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不是對過去的一些東西絕口不提,這種痛苦就會消失的。尤其是作為雯麗的男朋友,能夠協助你們的調查,我也是責無旁貸的,所以你們儘管問吧!”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紀淵也就沒有跟他客氣,直截了當開口就問:“在你之前,申雯麗的感情狀況是什麼樣的,這個你清楚麼?”
“我不太清楚,雯麗她沒跟我說過。”文畫一臉苦悶的搖搖頭,“我原來一直覺得過去就是過去,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不需要過分糾結,否則就等同於自尋煩惱,誰曾想能遇到這麼一檔子事兒,早知如此,我當初不如小心眼兒一點,刨根問底的把雯麗過去的事情都給問清楚,說不定現在就能幫上大忙了!”
“申雯麗異性緣那麼好,但是她又始終和你在一起,那她有沒有和你說過,比如說遇到異性糾纏和騷擾之類的事情?”
“那種倒是真的沒有,雯麗她性格還是挺好的,基本上不得罪人,也還是比較有分寸的,別人送她禮物什麼的,貴重的她一概不收,因為那種東西她說人情還不起,畢竟她家裡條件也還不錯,不至於貪那點便宜。她能收下的一般都是一些小玩意兒,比如說小玩偶啊,化妝品啊什麼的。”
夏青挑眉看向文畫:“小玩偶什麼的好像還好說一點,化妝品如果是還不錯的品牌,價格可也並不便宜。”
文畫輕輕笑了笑:“女孩子本身就是要在穿著打扮上投資的,我習慣了,那種千八百塊錢以內的東西,就習慣性的歸結到‘小玩意兒’那一類了。”
“那麼這些你都知情,並且也一點都不介意?”夏青腦海裡浮現出了從申雯麗住處被紀淵帶回局裡去化驗的那些化妝品。
“最初的時候故作了一陣子大方,後來發現雯麗收禮物的機率還是挺大的,總會有人巧立名目的給她買東西,獻殷勤,所以後來我也有點吃不消了,感覺有些不太舒服。
我這個人對待感情是比較直接的,喜歡有什麼事就說開了,不悶在心裡,所以就跟她很懇切的談了一回,她知道我介意,打從那之後確實就少了很多了。”
“可是平白無故的,為什麼申雯麗身邊的異性朋友要送她禮物呢?申雯麗有給過你解釋麼?”
夏青覺得即便自己感情生活乏善可陳,沒有什麼經驗可言,但是有一些情理上的東西確實通的,作為一名外貌還算比較出挑的年輕女性,她從學生時代到現在,身邊也不乏獻殷勤的追求者,只是“無功不受祿”,自己根本沒有興趣去回應對方的感情,又憑什麼坦然的收取對方付出的好處呢?
從之前聽說的關於申雯麗的一些事蹟來看,這姑娘生前也是個長袖善舞的角色,不可能連這麼一點人情練達都不通曉。
這種事問那些獻殷勤的人,估計能給出千篇一律的關於申雯麗如何單純善良不諳世事,他們願意關懷她照顧她等等等等。
申雯麗本人也已經不在了,她的父母對這些事情可以說是一問三不知。
夏青還真有些好奇,作為申雯麗的正牌男朋友,文畫的說辭又是什麼。
文畫輕輕嘆了一口氣:“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你才比較好,雯麗給我的解釋是說,她在公司裡面是處理行政方面的工作,屬於夾在員工和老闆之間,屬於做糖不一定甜,但是做醋就很容易酸的那一類,所以公司裡的人一般都會試圖跟她搞好關係、”
“既然這是她給你的解釋,那你本人相信麼?”夏青問。
“我信不信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表達過對這種事情的介意之後,雯麗她確實就沒有再收過,對我來說這就足夠了。”文畫一邊說,一邊嘆了一口氣,晃了晃頭,“現在再說這些就更沒有意義了,人都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