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無冠城。
太陽當空照耀,新鋪好的街道上人潮來來往往,每個人都在一路小跑。
而路中心,道路被分為了兩股,用來供來往的運輸工具彼此通行。
靠右行駛。
臨時規章上是這麼說的。
但即便如此,由於各類工具的行進速度不同,大街上依然被擠得嚴嚴實實,甚至進一步劃分出快車道和慢車道都無濟於事。
聲音也同樣嘈雜。
“喂,那個馬車,誰讓你上快車道的!城裡你時速能跑30嗎!”
“我是沒脾氣了,早知道就踩我的獨輪車來了,我就說簡便才是發展的最終形態!”
“看來是時候研製測速工具了,而且這群行人老是穿來穿去,就沒有什麼方法能讓他們集中時段過嗎?”
“……”
街道的拐角處,一家露天工房,年邁的老工匠赤著胳膊敲打著鐵砧,宛如回到五十年前當鐵匠學徒的時候。
突然,老工匠把錘子一扔,看向他自己的學徒。
“快點,還沒送過來嗎!我把工房四面牆都拆了,這群人怎麼磨磨唧唧的!”
“這……沒辦法啊,現在還在堵車。”
“呵,堵車,學了個新詞就在我面前顯擺,你是想把我氣死繼承我的工房嗎?”
“不敢!我、我這就去催他們!”
學徒走後,老工匠嘴角卻含起笑意,目光看向車水馬龍的街道。
經歷過戰爭後,原本以為這座城市將要毀於一旦,但看如今這朝氣蓬勃的景象,宛如也回到了看著城市一步步發展那段最好的日子。
“呵,沒想到活到這把年紀還能再經歷一回。”
“堵車嗎……?”
不知為何,他覺得發明出這個詞的人也真是敢想。
倘若這有朝一日將會變成無冠城人嘴巴里隨口提及的詞彙,老工匠甚至無法想象那究竟是種怎樣的畫面。
“可不能輸給後生輩啊。”
他笑了笑,渾濁的眼睛中有了力量,重新握緊了鐵錘。
……
無冠城南大街,祈願教會。
基於這兩天城裡的大動作,幾乎每家工房爐子裡的炭都沒熄滅過,因意外導致的傷員也越來越多。
爐膛爆炸、中暑、危樓倒塌、在路上被魔導軌道車撞到……種種理由不絕於耳,因鍛造而出現的挫傷和骨折就更多了,甚至還有人睡在爐子邊因忘記關火而燒傷。
為了應對這個狀況,祈願教會將整個大廳全部騰空出來,甚至連祈禱長椅都挪到了兩側,全部擺上了用來救助傷者所用的病床。
而此時此刻,大廳裡的病床上卻空無一人。
“還有傷員送過來嗎?”
穿藍白色神官裙,站在那裡的深金色長髮少女轉過身問道。
修女們紛紛張大嘴巴愣了一下。
“沒、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