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遺蹟回來後,周遭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動向,曾為和平而決定世界命運的庭院一如既往。
已經六天沒有現身,為了暫時不壓垮工匠會的最後一根稻草,他需要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
至於為什麼是他?
因為其他姑娘洗澡實在太慢了,他倒也能理解女孩子們一身汙泥想仔細把自己洗得香香的想法。
反正最後還不是便宜了他。
“你對之後的事情應該有所預料吧?”
熟悉的聲音傳來,羅維回過頭,阿忒塔娜的本體坐鎮在上方,正低頭看著臺階上的自己。
“嗯,雖然不是百分百的把握,”獸神的領域不必擔心能被聽到,羅維回應道,“我唯一不確定的,是無冠城會被毀到什麼程度。”
“是嗎……”
阿忒塔娜閉了閉眼。
再睜開時,青色的眼眸深深看著他。
“我希望你曾對我說過的話,你自己也能同樣謹記在心。”
“!”
羅維愣了愣,下意識就知道了是哪句,自嘲地捂住半邊額頭。
“我看上去像是那種犧牲自我拯救世界的人嗎?”
“不像,”阿忒塔娜抬起眸光,“但你也不是毫無底線的惡人,讓你坐視全城的人死去,你會不眨眼睛毫不遲疑嗎?”
白港鎮獸潮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啊。
他所選擇的道路,哪怕有重新回頭看的機會,也找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羅維傷腦筋地按著頭搖了搖。
“你是不是聽到我和萊恩對話了……有點狡猾啊,母神大人。”
“那自然也是很重要的「佐證」,”阿忒塔娜笑了笑,“我不想對你說太多道理上的東西,但無冠城的命運受你的抉擇影響,你會有所負擔也是正常的。”
她張開雙手,朝羅維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每次回來後,都能被這樣的懷抱迎接嗎……
他低頭無奈笑了笑,帶著未乾的黑髮來到母神面前,在她的懷抱下迎接了進去。
“不用有所負擔,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你心裡也應該清楚,你真正的目標並不侷限在這座城市。”
“嗯……”
羅維閉上了眼,寬廣的胸懷讓他感受到久違的鬆懈,整個內心都得到了放鬆。
在這位溫柔慈愛的母神面前,還真是難以做出有僭身份的想法,像一片平和的港灣,安心停靠。
“我可不會一直都是小孩子哦?”羅維笑了笑。
“好,好,知道了,”阿忒塔娜輕輕拍了拍他的背,“那就在你成長起來之前,能依賴的時候就多依賴我一會吧。”
羅維沒有去否定這個答案,用手攬住她的腰際,將身體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側枕在寬廣的柔軟裡睡了過去。
阿忒塔娜輕撫著他的黑髮,像在照顧孩子一樣,哄著他沉沉進入夢鄉。
而這時,庭院的大傳送門有冒險者小隊歸來。
他們從空地上走過,在其中一人的提醒下,所有人都朝這裡看了過來。
阿忒塔娜:“……”
這個位置能夠監視整個庭院,反過來,也能被整個庭院看到。
她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低頭看著懷裡呼吸均勻的側臉,沒有去管那些視線,一遍又一遍地輕柔安撫著。
……
……
直到傍晚時分,羅維才慢慢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