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呢!我的數學竟然及格了!哈哈哈,60整,我的個天呢,這簡直了!”
“不是!這有什麼可得意的,你看看我的英語!四十五!四十五啊!這誰能想到,我這幾個月的期中考試的時候才考了八分!”
那些參與過班級之中的輔導班的同學們,甭管上了多少的課程,那成績都是肉眼可見的有所提高的。
而這種因為提高進而得意的討論,更是將那些沒曾將成績放在心上,也不屑於參與培訓的同學們心中癢癢。
要不?自己也報那個補習班吧?
所有人的成績都提高了,反倒是將我的名次給往下擠了好幾個排名。
自己曾經好歹也是中游偏上的成績,現如今考得反倒是不如一個差生了?
整個班級之中,大部分的目光都投向了沈度的所在。
而這位萬眾矚目的同學的心卻是飛到了遠方。
因為今兒個只上半天,下午的時候,他爹沈耀軍就要拉著他去少年活動中心去報道了。
沈度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去過區裡的活動中心。
在他的心目中,只有那些無憂無慮的孩子,才能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去培養學習以外的興趣。
而現在,他竟然也成為了其中的一員,光是想一想,就覺得有一些小激動呢。
然後,沒過過啥好日子的沈度,就將這份激動給持續到了這活動中心的大門口,待到他站到了繪畫基礎學習班的教室門內了之後,才被這殘酷的現實給打擊的清醒了過來。
沒辦法,人們常說熊孩子坑爹。
到了沈度這裡正好給反了過來。
變成了狗爸爸坑兒子。
因為他那位狗爹,雖然給他報的是基礎班不錯,卻忘記詢問那位報名的老師,這個班級是成人班兒還是兒童班了……
現如今的沈度,就坐在一張略顯矮小的小凳子上,看著他周圍那一群的小蘿蔔在並不算大的畫室當中哈哈哈哈的嬉笑打鬧著呢。
‘啪!’
沈度一巴掌就把臉給捂了起來。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當他嘆口氣準備起身想要去問問能不能給他調換個教室的時候,坐在他旁邊的座位上,整個教室裡除了他之外唯一一個沒有跟著旁人打鬧的安靜的小學生卻是在這個時候開了口。
“你要去哪啊?”
“繪畫老師還有30秒就要抵達教室了。”
“我跟你說,範老師特別討厭自己的學生在開課之後才離開教室。”
“無論你有什麼原因,就是一個字兒:不行!”
“你若是違背了他的教學原則……”說到這裡的那個小孩就冷笑了起來:“哼哼!那你這學期的繪畫課,就甭想著學舒坦了!”
說完,這位跟個小大人一樣的小學生還扶了扶鼻樑上有些可愛的圓框眼鏡。
若不是年齡實在是太小,自己本身還是個五頭身呢,沈度差一點就將這位的行為給誤認為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老學究了呢。
當他被這位小孩的言語給引出了幾分好奇,剛準備多問一句的時候,這位看起來很不一般的孩子卻是瞬間擺出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將眼睛望向了教室的門口,嘴巴里還擠出了既具有威脅性的話語:“大哥!人來了!快坐好!”
說完,這孩子不但將自己的身子坐的筆直筆直的,還順帶手的拉了沈度一把。
因怕自己掙脫了會傷著小孩,這沈度也就沒有反抗。
待他人順著這娃娃的勁兒坐好了之後,那畫室的門口果真就出現了一個三十出頭,穿的怎麼說呢……時尚感極佳的男人。
若光瞧著裝扮和這模樣的話,等閒人看不出來是個老師。
這人就跟798那個大農村裡邊的顛沛流離的窮畫家們,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他紮了一根隨性放縱的馬尾辮,穿了一件兒瀟灑不羈的花棉襖。
腳底下的鞋子是現如今特別少見的高幫短靴子,把足可以肥上三圈的褲腿子,盡數的塞在了其中。
乍一看就像是陝北窯洞外撒著玉米粒兒的婆姨,轉過身來,那唏噓的胡茬,滄桑的面容,卻讓人無法忽視他的性別指向,以及獨屬於浪子的獨特魅力。
看得沈度那叫一個糾結,用只有他跟那位小同學才能聽得到聲音詢問了一句:“那是咱們的畫作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