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爹的自吹自擂,沈度原本是想著冷笑一下,立刻予以嘲諷的。
這樣非打即罵的父愛,他還真是要不起呢。
但是再想想,那個被他媽推進大屋的落寞的身影。
當初的他只羨慕那個小黑妞身上價值不菲的裙子了,卻忘記了一個小女孩來到陌生的環境中,對於寄人籬下這種情況的恐慌。
自己還真是一個不體貼的人呢。
這世界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幸,與沒有人相比,沒有錢……
果然還是比較慘的吧。
瞬間就有了底氣的沈度哼了一聲,將油餅子夾到了盤子裡,頭也不回的就出了廚房。
因著沈家這一家三口再加上一個外來的小姑娘都在,鄰居家的老兩口就沒有地方落腳了。
到底是交過了伙食費,沈度就拿了一個鋁飯盒,將油餅加豆漿打好嘍,一塊給送到了他們家裡。
待到他再出來的時候,這門外又只剩下了阮柔一個人。
“咦?我爸呢?”
不是說好了上夜班的嗎?
阮柔受了兩位家長的囑託,就把沈叔叔與何阿姨的原話轉給了沈度。
他們要去見個朋友。
……
這讓沈度很是奇怪了一會,但是在想到了自己還有一堆作業和問題等著解決呢,也就將這兩個絕對是說了謊的夫妻倆的行蹤給拋到了腦後,一心一意的去關注自己的學習了。
沈度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返回到了屋內,把家門關上了之後……
那大雜院的門口就探出來了兩個腦袋,左右瞧瞧沒人看見,才偷偷摸摸的往衚衕裡跑了過去。
正是何紅英和沈耀軍。
此時,他們兩個人的臉上還掛著截然相反的表情。
“怎麼辦啊。”何紅英嘆了一口氣:“誰能想到我們那個刺繡廠說倒就倒了呢?”
而被問及的沈耀軍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
在什麼都要搞現代化的2000年後,只能慢工出細活,經營的又保守的刺繡廠,那是擎等著要倒閉呢。
雖然沈耀軍對於自家老婆工作的那個廠子很是不看好。
但是在何紅英下崗再就業的第一天,他也不能一直在對方的面前唱衰。
於是,沈耀軍就拍了拍手下的破二八,努力將氣氛給活躍起來:“嗨,有什麼大不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