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五里街,來財客棧。
此時的王暮輝只覺得自己離死只有一步之遙,當房門被突然撞開以後,王暮輝就知道事情不妙,一直到葛二被五花大綁扔進房間後,他才基本上知道十有八九是事情敗露了。
王暮輝被關在房間裡,想象著自己有可能經歷的一系列遭遇,這件事情只要被官府知道,那不只是他一個人遭殃,整個王家都會直接死個一乾二淨。
但是就在他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屋外突然又衝進一批穿黑色披風的男人,王暮輝當然認得,這是監風閣獨有的服飾,只見監風閣的人進來後用短刀將自己身上的繩子挑斷,說道:“秦指揮使要見你。”
王暮輝知道這個監風閣來人口中的秦指揮使是誰,監風閣只有一個姓秦的指揮使,那就是秦十一,市井間對這個年輕的指揮使的傳聞有很多,但其中最廣為人知的,還是當年秦十一在秋月樓絞殺前武評榜第十一人劉柱的傳聞。
此時的王暮輝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但單憑想象,實在也想不到自己此去會有什麼好的下場。
在監風閣扈從的帶領下,王暮輝戰戰巍巍的來到二樓,扈從推開靠樓梯一側的房門,示意王暮輝自己進去。
王暮輝小心翼翼的走進房間,見得屋內端坐一個約麼二十出頭的英俊男子,想來就是那傳聞中的秦十一。
秦十一斜眼瞟了一眼王暮輝,說道:“我問你三個問題,答好了,活,答不好,死。”
秦十一說的輕描淡寫,王暮輝卻絲毫不敢質疑眼前的這個男人捏死自己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來的簡單,兩腿一抖撲通跪倒在地,一時間竟是痛哭流涕,連忙磕頭道:“秦指揮使饒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十一看著眼前這個幾乎被嚇破了膽的富貴公子哥,不屑道:“第一個問題,白同塵與你是什麼關係。”
白同塵的段子早就傳遍了各州各縣,天下間誰人不知道這白同塵這個殺人如吃飯的魔頭,王暮輝驚慌道:“大人!大人!小人不認得白同塵阿,小人怎麼可能會認識這種大人物。”
秦十一皺眉道:“昨天下午你們還圍坐一桌其樂融融的共進晚餐,怎麼,今天就跟我說不認識?”
王暮輝一怔,高三鬥?那個揹著個長劍帶著個小女孩的白袍男子竟然是白同塵?王暮輝一陣脊背發涼,冷汗刷的就冒了出來,趕忙道:“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他是白同塵,我們只是在街上偶然遇見,他跟我說他叫高三鬥阿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他是白同塵,小的只是跟他一面之緣才一起吃了一頓晚餐,別的沒有什麼了大人。”
秦十一微微一笑,嘀咕道:“這人也會想名字,化名也不化的正常些。”隨即敲敲桌子,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你可知道今天你為什麼被擒在這兒?”
王暮輝此時再不敢隱瞞,說道:“大人,小人受家族指派,前往五里街給一個叫胡老八的運送一批弓弩的機括,是小的鬼迷心竅,除了這麼做我們王家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大人,那批機括還在城外,沒有運出城去。”
秦十一微微惱怒,說道:“你們王家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你可知道你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王暮輝哪裡能想到自己會壞秦十一什麼大事,接連磕頭求饒。
秦十一也懶得追究,這本身是互市監的事,跟自己無關,隨即擺手說道:“第三個問題,也是最重要的問題,如果你王家出事,白同塵會不會出手搭救?”
王暮輝一楞,不明白秦十一話中含義,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秦十一緩緩俯下身子,說道:“那我換一種問法,你想不想讓你王家有享不盡的富貴,想不想活著走出北洲?”
王暮輝能感覺到秦十一身體裡散發出的戾氣,事到如今自己哪還有選擇的餘地,慌忙磕頭道:“想!想!全聽秦大人吩咐。”
秦十一笑著點點頭,說道:“你就在我房間裡等著,我得先去談一樁生意。”說完,秦十一便一個閃身從窗戶掠出,消失在王暮輝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