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伴隨著鬼鶴那爽朗且有些悲涼的笑聲,我成為了這群人的首領,但是之後呢?我一沒有心機二沒有策略該如何帶領這幫人?該如何將鬼門發揚光大?
我看著旁邊的鬼鶴,發現這銀白麵具下的他竟然笑了,那雙眼睛眯了起來,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
我不由得恍惚了,我跟鬼鶴認識滿打滿算也就三四個月,他竟然就這麼放心把這麼一個龐然大物交到我的手中?到底又是什麼讓他放棄將大權交給跟隨自己幾百年的功臣?
咳咳——
鬼鶴不自覺的咳嗽起來,然後底下那些人便停下了呼聲,鬼鶴一甩黑袍道:“但是現在,這裡依然有我來指揮,咱們的信任鬼帝任先鋒,打贏了這場仗以後我便會退位,屆時我聖教有能力者皆可來爭奪護法之位。”
下面又是一陣騷動,但是鬼鶴此時已經被我給扶進了帳篷裡面,剛進來他就哇的吐了一口黑血,然後說:“看來我真的是老了,不過也對,都一千二百多歲了,該離開這個世界了。”
他這麼說,我也不知道該說啥好,就這麼直愣愣的站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他扭頭看著我說:“為什麼不理我?”
“不知道該怎麼說,在我心目中你一直都是神一樣的存在,天下無敵,不老不死,這突然你就重傷了而且還有送命的可能,我突然發現,哪怕武功再高,道法再強等到了一定的時刻,也會死。”
“哈哈哈哈,沒想到咱們的新任鬼帝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覺悟,看來咱們聖教在你手中可發揚光大啊。”
“我各方面都不如你,談何發揚光大?我想在這件事情結束以後就退出江湖了,結果你臨時丟給我這麼重的一個擔子。”
“唉。”鬼鶴嘆了口氣道:“是我老糊塗,沒有資格再帶領聖教了,土定對我忠心耿耿,我卻因為一點小事對他出手,還親手殺了那麼多的自家人,你說,我這麼一個昏君有何顏面繼續擔當鬼帝?”
“人非聖賢……”
“那都是屁話。”鬼鶴突然提高了聲調,然後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面:“作為一個領導者,一個決策者是決不允許出現錯誤的,因為一個小小的錯誤就會令自己失去威嚴、失去自己的朋友、甚至失去自己的生命,邱焱,你年紀還輕,跟你說這些難免有些過早,但是作為一個前輩來說,以後的日子你一定要三思後行,萬事皆是。”
“哦。”我看著鬼鶴那面具,然後說:“為什麼鬼門叫聖教?你跟我師尊彭祖又是什麼關係?你又是怎麼保持千年不死的?我感覺你身上到處都是謎團。”
“其實我們一直都叫聖教,只是之前我們的行事風格太過殺伐果斷,所以道上的人都叫我們鬼門,這久而久之也都順口了,我鬼帝的稱號也是這麼來的。”
“那你跟彭祖的關係呢?”
“我們算是老朋友了,知心朋友那種,但他不老不死不滅,而我卻會生老病死,而他跟我鬧掰也是因為我殺人練功,每殺掉一個人我都會增加十年陽壽,所以我才能一直活在現在。”
“殺一個人增加十年陽壽?那你活了一千二百歲,就算你有一百年的陽壽,你竟然依靠殺人活了一千一百歲?你殺了一百多個人?”
“不止。”他擺擺手道:“我殺的人起碼是這個的十倍,但是有的人心不平和,心胸狹隘,這種人是不能用來練功的,否則我會走火入魔,所以每十個人裡面有一個能用的就是謝天謝地了。”
我呆住了,在我面前這個看似和藹可親的人竟然是一個殺人狂魔,一個人竟然殺了一千多個人,而且在他看來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一點跟當初我第一次碰到彭祖的時候,那種感覺一模一樣,他是個怪物。
他說:“我活了一千多年,殺了一千多個人很多麼?一年殺一個,而且各個朝代兵荒馬亂我聖教也是需要存活的,有人來尋釁,我自然要斬殺他們,這沒什麼毛病吧?”
“沒有。”我搖搖頭,這麼一想的話他一千多年殺了千餘人也並不算多。
他倚靠在床鋪上面看著我說:“你先去吧,讓他們整頓一下,天亮之後我們就出發,討伐那些瑪雅一族的餘孽,這次有你在,相信我們完全可以勢如破竹。”
我躬身衝他拱了拱手然後退出了他的帳篷。
剛退出來,風翰音就走了過來:“左…鬼帝大人,您的住處已經整理好。”
“還是叫我左使吧,叫我鬼帝,我特麼總感覺不對勁。”我此時心裡煩躁的不行,就連跟風翰音說話都帶上了髒話。
但他不行,堅持叫我鬼帝,說如果叫我左使的話那便是違抗聖主的命令。
我一愣,“聖主?”
“是的,每一任鬼帝退位之後教眾就會稱其為聖主,而非鬼帝。”
“紀律挺嚴明。”我說著,跟在風翰音的後面來到了一處大帳篷的外面,站在外面就能聽到裡面有女人說話的聲音,而且不止一個。
風翰音說:“鬼帝大人,老臣先行告退。”
“風老慢走。”我說完,伸手掀開簾子走了進去,裡面說話的正是水雲依跟尹秀娟,她們兩個說說笑笑,就跟多年未見的親姐妹似的。
看我進來,水雲依倉皇起身單膝跪地:“參見鬼帝大人。”
我:“……算了,起來吧,跟我不用這麼多禮數,我們難道不是朋友了?”
“這…遵命。”水雲依從地上站起來,但是我不坐她就不敢坐。
最後還是我強行把她給摁到凳子上的,我看著尹秀娟說:“明天鬼鶴就要讓我們出戰了,到時候你能否打得過上次那個邪神段德庸?”
“不好說,那個邪神收到了千百人的供奉實力絕對比我強,但是卻殺不死我,如果真的碰到他,我可以幫你拖住他,等你解決掉其他人以後再反過來幫我就行。”
這時,水雲依卻說:“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