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煥又慢慢退了回來,不忍用問路來打擾她的凝思,可就在他的腳剛剛跨出門外,一陣腳步聲從小院的另一頭傳來。
“公主,外面夜涼,還是回屋去吧!”
“公主?”
張煥微微吃一驚,他立刻退出了大門,只聽見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小院傳來,“我不是說過嗎?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準稱我公主。”
緊接著又聽見她的斥責,“說過多少遍,擔水進來後要順手關門,你怎麼就記不住?”
“奴婢知錯!”
大門隨即‘砰!’地一聲關上,張煥從一棵樹後閃出,迅速沿原路下山去了。
他翻身上馬,又抬頭看了看山腰處的道觀,一片灰色的霧氣落下,輕輕將它籠罩在夢幻般的夜色之中。
是公主還是宮主?若是公主,怎麼會出現在荒山老嶺之中,他不解地搖了搖頭,遂丟下此事,撒開韁繩繼續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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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又找到一戶守山的老夫妻,張煥終於問清了路,當他趕到秋水觀時,月亮已經掛上中天,張煥上前敲了敲門,半晌,門‘吱嘎!’開了一條縫,還是上次那個黑瘦的老道姑,她略略一怔,隨即認出了張煥,臉上露出一絲和藹的笑容。
“夜深了,她已經歇息了。”
張煥立刻從懷裡取出一張飛票和一份藥方,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我母親秋季多咳,請師太盡心照顧,這是她常用的藥方,還有我捐給三清的一點香火錢,萬望笑納。”
那老道姑笑著接過,只瞥了一眼,臉色刷地變得通紅,她手中拿的竟是一萬貫的飛票,一萬貫錢,意味著她們可以建十座秋水觀,意味著她們再也不用去給人家渡魂而賺取一點點辛苦錢。
“施主,這、這怎麼可以!”老道姑的手顫抖得已經拿不住飛票。
張煥微微一笑,又取出半根玉簪,遞給老道姑道:“憑此物取錢!”
“施主請稍候!”
老道姑轉身跑了回去,片刻,秋水觀的主持匆匆趕來,她是個中年道姑,相貌秀美。
她身後跟著四、五名道姑,一齊向張煥合掌施禮,“無量壽福!施主大恩,鄙觀將銘刻於心。”
張煥翻身上馬,哈哈一笑道:“請好好照顧我母親,每年我都會有香火錢奉上。”
言罷,他催馬飛馳而去,黑瘦老道姑望著他的背影,憂心地說道:“觀主,這麼一大筆錢,我們怎麼能收下。”
中年道姑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收下來替她贖罪,有何不可,去!把師傅的老君院收拾出來,給她換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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