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城是昏招嗎?徐礎不這樣以為,除了有點頭昏,他不覺得自己任何一個做法有錯。
“我騙過費昞,所以費昞要報復回來,很好,這很公平。”徐礎至少控制住心中的憤怒,“曹將軍既然不知情,那就留下來吧,‘幫’我揪出費昞留在城中的刺客。”
“我幫不上忙。”
“看看也好,事後費昞問起,曹將軍好說個清楚。”
曹神洗想說自己大概沒機會再見到費昞,話到嘴邊又咽回去,這已經不是當初請他治理東都的吳王徐礎,由不得他隨意拒絕。
“嗯。”曹神洗深深地看了吳王一眼,隨即垂下目光。
徐礎又回到孟僧倫等人議事的地方,第一撥訊息已經傳來,吳軍在南城搜出不少青壯男子,正在嚴查他們是不是冀州人。
徐礎向孟僧倫道:“一律扣押,官兵在城內安插的刺客不只是冀州人。”
“是,執政。”孟僧倫有些意外,但他現在十分小心,奉命行事,一個字也不多問。
徐礎帶著曹神洗出來,“費昞打算死守東都的時候,曾在城內召募二百餘名士兵,他離開東都,那些人卻一直沒有露面。曹將軍對此可有要說的話?”
曹神洗搖頭,“我只隱藏過費大人,對他的事情一無所知。”稍一停頓,他又補充道:“即便知道,我也不會說。”
“哈哈。曹將軍至少可以提供一兩位熟悉南城街巷的人吧?”
“可以。”曹神洗用不著事事拒絕,反正吳王總能找到嚮導。
徐礎帶三百名衛兵出營,被圍得嚴嚴實實,前方刀槍開道,不準任何行人在街上逗留。
街上也沒什麼人,偶爾有降世軍的家眷出來,見到吳王的隊伍,早早地躲藏起來。
皇宮已被搜過一部分,尤其是曹神洗用來治事的場所,所有牆壁都被仔細檢查,真的找出七處密室,裡面藏著一些珠寶,卻沒有人。
珠寶被堆在地上,寥寥無幾,徐礎知道,大部分已被士兵瓜分,他沒說什麼,現在可不是嚴肅軍紀的好時機。
數十名老吏站在一邊瑟瑟發抖,曹神洗招來兩人,向徐礎道:“這兩人久任南城捕吏,對街巷最熟。”
徐礎打量幾眼,兩吏歲數都不小,面無人色,鬍鬚抖個不停。
“別害怕,我知道刺客與你們無關,只想請你們協助,儘快找出這些人。”
群吏聞言,全都鬆了口氣,一名老吏勉強開口道:“我們兩人可以帶義軍搜查南城,絕不漏過一戶。”
“不必。”徐礎下令全城大搜,用不著辨認街巷,“你們誰認得一個叫田匠的人?”
兩吏面面相覷,顯然都認得田匠。
“帶我去田家。”
田家位於一條普通的小巷裡,經歷前日的交戰,院牆倒塌一半,門窗都被砸壞,屋內一片狼籍,這是降世軍的“傑作”,他們拿走了一切可用之物。
徐礎站在院子裡,想象田匠在這裡的日常生活,向帶路的兩名老吏道:“去問一問,田匠最近回來過沒有?可能在哪裡躲藏?”
衛兵押著老吏去左鄰右舍詢問。
曹神洗上前道:“吳王認定這個田匠就是刺客?”
“散兵遊勇不足以成事,費昞在城內能找到的主事者,只有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