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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長齡年紀不小,傷病纏身,天一冷,全身骨節隱隱作疼,站也不是,躺也不是,如同一場永不結束的拷問,時時刻刻折磨著他,行刑者卻不肯開口詢問,這麼多年過去,他仍然不知道自己該交待什麼。
或許這就是單純的懲罰,懲罰他年輕時過多的殺戮。
“有本事直接到我面前來。”管長齡小聲自語,向那些看不見的敵人發出挑戰,費力地扭動脖頸,骨節咯咯作響,不久之後,他敗下陣來,向門口的衛兵怒道:“再拿幾個炭盆來,那東西就是用來燒的,留著有什麼用?”
衛兵急忙出帳去找更多炭盆。
管長齡斜身坐在椅子上,微微歪頭,這是他嘗試多次才找出來的姿勢,能夠稍減疼痛。
更多炭盆被送進帳篷,圍著老將軍擺了一圈,熱氣蒸騰,充滿整個帳篷,唯獨鑽不進管長齡體內,他的面板被烤得一陣陣發乾,骨頭裡的疼痛卻沒減輕多少。
“它知道外面是冬天,它知道,什麼都騙不過它。”管長齡咬牙切齒地低語。
守在門口的兩名年輕衛兵全當沒聽見,他們已經習慣老將軍的喃喃自語,從不開口回答。
“末將奚援疑求見管將軍。”外面有人道。
管長齡擺下手,衛兵掀開簾子,讓求見者進來。
奚援疑二十多歲,出自恆國公奚家,身材挺拔,天生一雙長臂,彎弓、舞槊都是好手,前趨行禮,剛要開口,管長齡冷淡地說:“又來勸我開戰?免了吧,我意已決,汝南城既已失陷,叛軍有所憑藉,不宜逼之過急。叛軍夜襲成功,其志必驕,我軍示之以弱,待叛軍進攻,再一網打盡。”
奚援疑道:“軍旅大事由管將軍定奪,我來另有它事。”
“嗯。”管長齡嫉妒年輕人的精力與健康,恨不得將那雙臂膀砍下來據為己有。
“有叛軍將領前來投降。”
“殺了。”
“啊?”
“我說殺掉投降者,這個時候來投降的人,必是奸細。”
奚援疑上前兩步,“此人不同,他叫孟僧倫,是東陽侯之子周律帶回來的,加上之前投降的叛軍士兵,幾方說法一致,應該是真的。”
“東陽侯的兒子還活著?”
“活著,被叛軍俘虜,關了兩天,孟僧倫將他救回來。”
“東陽侯與我交情不錯,曾特意求我照顧他這個兒子……先將他帶進來。”
奚援疑很快將周律帶進帳篷。
周律跨過炭盆,撲到管將軍面前,撲通跪下,號啕大哭,“管伯伯,我差點見不到你啊。”
管長齡惱怒地說:“我知道自己沒死,不用你提醒。說說吧,別人都能跑回來,為什麼你落入叛軍之手?”
“被抓的不是我一個,好幾百人哪,我也是運氣不好,跑錯了方向,正與叛軍撞個對臉……”
奚援疑插口道:“周將軍能逃回來,運氣就算是不錯啦,何況還帶回來叛軍的一員大將。”
周律反應過來,這不是訴苦的時候,而是要轉敗為勝、轉過為功,馬上道:“對對,我帶回來一員大將,他願意……管伯伯,你知不知道叛軍首領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