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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溫覺得自己說得很明白,換成自己的部下,早就飛也似地領命遵行,看到兒子站在那裡不動,很是惱怒,“退下,外面有人帶你去見皇太后。”
“父親,我還沒想成親……”
“我又沒問你想不想,難道老子安排婚事,還要徵求兒子的同意?”
“不必。”樓礎還是不退,他一直在等說話的機會,“孩兒要向父親求個人情。”
樓溫笑了一聲,向左右的兩名幕僚道:“我這個兒子性急,膽子也大,別人跟我幾年才敢開口,他第一天就來求人情。”
樓礎躬身道:“孩兒不敢枉求人情,實在是這個人有可取之處。”
“說。”
“洛陽有個叫田匠的平民,工匠之匠,是個有名的孝子,老母重病,全靠他一人奉養,因為西征,被簽發從軍,可他一走……”
樓溫打斷兒子,“都有父母妻子要供養,憑什麼他就不該從軍?”
樓礎想了一會,“田匠更有名的是曾為洛陽豪傑,人稱‘死不休’。”
樓溫大笑,“這才像話,孝子有什麼用?他孝敬自己的母親,還能孝敬你不成?豪傑值得結交,不分貴賤,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喬之素,你去查查軍簿上有沒有這個人,再去打聽一下此人是否真的豪傑,果如我兒所言,再問能否免他的軍役。”
喬之素是大將軍的一名幕僚,馬上應道:“這個容易,給他安個不宜從軍的病症即可。”
樓礎拱手稱謝,樓溫神情又變得冷淡,“多結交朋友是好事,對自家的事情也得上心,不從皇太后那裡娶個公主或者郡主,別回來見我。”
“是,父親。”
外面果然有宦者等候,前方帶路,引樓礎進皇城第三重門,自然不能進入內宮,迤邐來到一座獨院裡,庭院就是一座小小的花園,數名宮女正在收拾滿地的殘花敗枝,見到陌生男子進來,立刻退到旁邊的屋子裡。
天還不算太涼,皇太后已經穿上厚衣,手上捧著暖爐,屋子四角擺放火盆,她兀自覺得不夠暖和,時常示意宮女撥弄炭塊。
蘭夫人等七八位貴婦圍在皇太后左右,或坐或立,個個臉上帶著笑意,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大將軍的兒子。
樓礎不敢抬頭,進屋就在宦者的引領下磕頭。
皇太后說話懶洋洋的,很和藹,“這就是那個公主所生的兒子?”
蘭夫人的位置離皇太后最近,坐在榻邊的一隻小凳上,雖說是親姐妹,禮節卻不可失,小聲回道:“正是,今年剛好十八歲。”
“嗯,的確該是成家的年紀。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孩兒粗醜,不敢汙皇太后的眼。”樓礎無官無職,在皇太后面前也不適合說“草民”,於是自稱孩兒。
皇太后笑道:“這屋子裡沒有外人,都是蘭、樓兩家的近親,自家人不必謙虛,站起來吧,賜坐。”
樓礎謝恩起身,宦者搬來小凳,他卻沒坐,站在一邊,目光低垂,心中極為尷尬。
眾婦女都在看他,神情各異,最後都看向皇太后,等她的結論。
皇太后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依然和藹,“和那個公主確有幾分相似,跟大將軍倒不怎麼像。”
蘭夫人笑道:“太后只記得現在的大將軍,忘了大將軍當年也有體瘦的時候,說起來,樓家諸子當中,數他與大將軍年輕時最為相似。”
“那到也是,我對那個公主印象太深,這麼多年也忘不掉。”
樓礎最不愛聽別人提起母親,在皇太后面前不敢造次,只是將目光收回,盯著自己的腳尖。
“容貌沒問題,可惜是個禁錮之身。”皇太后左右看看,“你們覺得誰家的女兒合適。”
一名貴婦賠笑道:“再怎麼著也是太后的外甥、大將軍的兒子,由太后做媒,娶誰家的女兒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皇太后緩緩搖頭,“你們啊,只會奉承我,引我犯錯。皇帝尚且不可為所欲為,況我一個老婦?人家的女兒想要個誥命,也是常理,我硬要許配給禁錮之身,豈不是害了她?”
“誥命不是人人可得,這位公子雖然斷了仕途,但是容貌出眾,人也老實,必是能長久過日子的人……”
“嗯,論容貌可以配得上公主,論出身,可以配得上王女,論前途就差些,三方參考,或許可以從書香門第之中找一家,正好能緩和一下你們樓家的武將之氣。”
皇太后與眾人點評、商議,全當樓礎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