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街道上的人行車輛越來越少。老四從後視鏡裡略了一眼不知道有沒有睡著的人，蠕動了嘴唇，還是開口：“不想活這麼累，就把該放的都放下。無慾無求，沒有軟肋，自然就會簡單淡然了。”
無慾無求，他是一介凡人，生存於殘酷的現實中，怎麼可能做到？
“有沒有更輕鬆利落的方式？”傅亦然問。
“你覺得自己夠強大嗎？”
傅亦然被問住。
他以為自己可以護她周全，給她一世繁華落盡。
“一個人足夠強大，就不會被任何人和任何東西所束縛所威脅。”老四視線落在前方，悠悠開口：“去斬除阻礙你路上的荊棘，就不會再這麼坎坷了。”
傅亦然睜眼，從鏡子裡看到老四那道突然明亮的疤痕，想起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老四，你覺得我不夠狠嗎？”
“狠不狠，看你做的事。”
傅亦然坐在後座，沉默不語，半晌，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突然想到家裡的人，心裡一暖，讓老四調轉車頭，送他回家去。
下車的時候，老四又問了一遍，“需要我幫你處理掉他嗎？”
“不用。”
傅亦然整理了下衣服，看著房子沒有一絲亮光，輸入指紋，直奔二樓臥室。
摁亮房間的燈，空無一人。
心臟剎那漏了一拍，拿出手機，去撥傅思卿的電話，沒人接聽。
來不及猶豫，傅亦然極速下樓，出門。
老四還沒有離開，站在車前，看他慌亂的樣子，直接拉開了車門，“去哪？”
傅亦然也不知道，坐進車裡，拿出手機去搜尋傅思卿的定位，一分鐘後，目標確定，鄰市的某個酒店。
老四剛把車子駛入主幹道，說了句：“繫好安全帶，坐穩了”就開始了飆車模式。
傅亦然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跳加速。她不是跟教授和學生們一起吃飯，這才幾個小時，怎麼就莫名其妙到了鄰市？電話沒人接聽，這讓他更不安起來。
車子根本沒管交通訊號燈的指示，只顧加速往目的地趕去。
傅亦然敲響傅思卿房間門的時候，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可敲了很久，沒有人應。
酒店的服務人員找來備用鑰匙，開啟了房門。
看著床上熟睡的人安安靜靜躺著，傅亦然過去一把抱緊在懷。
懷裡的人沒什麼反應。
“老婆，老婆？”傅亦然察覺到不對勁，使勁晃著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