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傅太太，我是Zoe。”面前的女人看起來很年輕，金黃的捲髮垂在肩膀，白色的紗裙，黑色細跟高跟鞋。她的手指纖細，染著紅色的指甲，朝傅思卿伸著手。
“你好。”傅思卿禮儀性地回握了她的手，“你是中國人？”
“是的，你也可以叫我周舟。周瑜的周，一葉扁舟的舟。”
“周舟，很好聽的名字。”傅思卿坐在乳白色的沙發，她總覺得Zoe，會莫名其妙想到Zero，於是改口叫了她的中文名。
“傅太太不用緊張，我跟傅亦然是朋友，之前你們婚禮沒來得及參加，所以這次你們來，我也算有機會招待你們了。”周舟沏了咖啡，話聊得也很家常。
傅思卿知道周舟的意思，傅亦然只是帶她來朋友這裡做客，不必把工作室當成一個看病的壓抑地方。
但其實，她到了這裡之後就已經明白，傅亦然真的是想帶她來看病。
“嚐嚐咖啡，我親自採摘的咖啡豆，味道不錯。”周舟把咖啡端到她面前，有意無意地去觀察她的表情。
傅亦然就坐到旁邊，一隻手緊牽著她，狀態看起來比她還要緊張。
傅思卿嚐了口咖啡，就當做是真的是來朋友這做客，淡笑著說：“味道很好，周小姐平時忙嗎？”
“看情況了，有時候會很忙，有時候特別閒。”
“一般到這裡來的病人，都是什麼樣的人啊？”
“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每個人的情況不同，經歷不同，心理壓力不同，所以各有各的症狀。”周舟感覺失了話語權，又怕立馬問病情會被傅思卿排斥，換了種方式，“其實現代人各種壓力都挺大的，有點心理問題都是正常，要真是沒有一點心理，那可能真的是有病了。學習壓力，工作壓力，經濟壓力，傅太太最近有什麼壓力嗎？”
“我吃得好，睡得好，沒什麼壓力。”傅思卿回答得乾脆直接，“要說壓力，好像有那麼一點點。”
“哦？”
“被催生的壓力有點大。”傅思卿側頭去看傅亦然，他猝不及防，輕咳了下，緩解尷尬。
“對於當代女性來說，確實也是個壓力呢。”
“周小姐，有什麼壓力嗎？比如說工作上。”
周舟跟她閒扯著，從桌子上拿起一份提前準備好的測試表，“傅太太能幫個忙嗎？最近需要一份問卷調查，能麻煩你填一下嗎？”
“可以。”傅思卿接過測試表，標題是成年女性的壓力自測表，但她做了幾道選項之後就意識到，這是特意為她準備的SDS。
她勾勾選選，幾分鐘後遞給了周舟。
“謝謝傅太太。”周舟拿過來，大致地瀏覽了一下傅思卿的選項，再轉過頭去看了眼傅亦然，“我這十點有個預約，恐怕沒時間陪你們了。不如，中午一起吃飯？”
“好啊，那中午見。”傅思卿很爽快地答應了，起身拉著傅亦然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傅亦然回頭看了看周舟，他沒明白她突然送客是什麼意思，但好像又明白了，她有什麼不能當面說的話。
周舟給他比了個手勢，意思是電話聯絡。
傅亦然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在周邊的商場逛了逛，傅思卿饒有興趣地買了很多化妝品和衣服，還一件件試給他看，詢問著他的意見。
“好看，很適合你。”傅亦然讚不絕口，“這件，還有這件，你喜歡都買了。”
玻璃櫥窗裡，一隻一米多高的棕熊站立在那，穿著一身黑色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