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初過來扯了扯蔣欣怡的衣角,面露難色:“欣姨,今天我結婚,我敬你一杯。”
蔣欣怡不能喝酒,但又怕駁了面子,畢竟她今天是看在溫家的份上來參加婚禮,剛端起酒杯,許良辰上前奪了溫景初的杯子替她:“欣姨,我敬你。”
兩位新人的敬酒,蔣欣怡不得不喝,淡然一笑,一飲而盡。
婚禮還未結束,蔣欣怡被送進了醫院。
幾個小時的搶救,算是暫時保住了性命。
“蔣女士不能喝酒,你們這些家屬都是怎麼搞得?她胃癌晚期,不好好接受治療,竟然還敢碰酒,真是不要命了!”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嚴厲地斥責道。
胃癌晚期?
欣姨竟然胃癌晚期!
傅亦然聽到這個訊息,心裡掀起波瀾,他有點接受不了。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欣姨,疼他,顧他,怎麼可能就突然得了癌症?!
幸好,現在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件事。
傅思卿坐在車裡,焦急而又緊張,她的心跳很快,總是有種胸悶複雜的感覺,她說不出來,只知道非常難受。
“欣姨沒事,我們回家。”傅亦然開啟車門,衝她淡淡一笑,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欣姨不能喝酒,跟你一樣有胃病,只是老毛病犯了,明天就應該可以出院了,你別擔心。”
“我一點都不擔心,她怎麼樣,跟我沒關係。”傅思卿頭靠在車窗,視線飄忽不定,望著窗外出神。
傅亦然知道她死鴨子嘴硬,但總得說點什麼讓她安心,雖然不知道還能瞞多久。
一身疲憊地回到家,傅思卿洗了個澡就躺在了床上,就算傅亦然整晚都抱著她,那種不安還是存在。
傅思卿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就像一顆定時炸彈,說不準哪天就突然炸裂了。
幾乎一整晚都沒睡著,凌晨五點多,傅思卿起來煲了粥,花了將近兩個小時,盛好裝在保溫飯盒裡。她故意放在餐桌顯眼的地方,還幫傅亦然擺了一副碗筷。
傅亦然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她的蹤影。下樓,看到餐桌上的保溫飯盒,他嘴角輕揚,手機震動了下,是傅思卿發來的訊息:鍋裡煮了粥,你自己起來喝。我有點事,去學校一趟。
她是擔心自己把保溫飯盒裡的粥喝掉,還特意告訴他粥在鍋裡。
為什麼兩個人明明互相在意,卻非要表現出老死不相往來呢。
傅亦然帶著保溫飯盒去了醫院,如果告訴欣姨這是傅思卿早起親自煲的粥,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走到病房門口,還沒扭動門把手,傅亦然看見病床前站了個女人,背對著他,看不出什麼表情。
“我已經保不住你了,你做的事總該去承擔責任。程沫,就算我當初瞎了眼,養了條白眼狼。你不用再費什麼心機,我也不會再包庇你,我的病想必他們都知道了,你也威脅不到我,收手吧!”蔣欣怡躺在床上,給了她最後的警告。
程沫冷笑,放下手提包,搬了椅子直接坐下來,雙腿交疊,“蔣總,我跟了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生病我陪著你,公司的事我也鞍前馬後,憑心而論,我沒有辜負你對我的栽培。”
“程沫,若不是我資助你完成學業,還讓你畢業後留在凌美,給了你最好的職位,你以為你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
“是,我是應該感謝你,把我從一個農村出來的苦孩子培養成現在凌美的一把手。但蔣總,也是你助長了我的慾望,讓我從井底之蛙,飛上了高空。如果沒有你,我不會擁有現在的一切。”
“程沫,好自為之吧!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有野心,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
“蔣總,那你呢?你現在這樣算是報應嗎?”程沫拿出手機,開啟一張截圖照片,遞到蔣欣怡眼前,“如果我讓傅思卿知道這些事,想必你到死都不會瞑目吧!”
“隨便你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你要是想葬送自己的前程,我不介意給陪你一起玩完!”
門被推開,傅亦然走進去,直接搶了程沫的手機,“程小姐,還真是不死心呢!”
“你把手機還我!”
傅亦然手抬得很高,瞥了眼照片,目光一滯,眼疾手快地刪除了,然後甩手丟出了窗外。“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不保證會不會殺了你!”
程沫原本想從蔣欣怡這爭股份,還沒來得及談妥,卻被傅亦然半路擋了路。她沒辦法,只能識相地離開。
傅亦然眼神裡滿是兇光,身上散發著不寒而慄的冰冷,他緩了緩怒氣,開啟保溫飯盒,盛了粥,“欣姨,喝粥。”
“我吃不下,先放著吧。”
“這可是某人五點多起來煲的粥,我都沒那個福氣嚐到。僅此一份,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不知道某人的手藝怎麼樣,勉強嘗一下吧。”蔣欣怡坐起身,接過勺子喝了口,“火候不夠,某人做得還是不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