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然再下來的時候,蔣欣怡剛剛把藥瀝出來,倒好端給他:“趁熱,快去給她餵了。”
“謝謝欣姨。”
“沒什麼。”蔣欣怡收拾了一下,拿起包準備走:“別告訴她我來過。”
“好。”
江蓉之一直在樓上陪著,等傅亦然餵了藥之後,幫他煮了點飯端進臥室,看著床上躺著的傅思卿,心疼極了:“這還是人嗎?怎麼可以對女孩子下這麼重的手!”
“媽,會沒事的,你別擔心了。”傅亦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著:“一會思思醒了看你這樣哭,還以為自己怎麼了呢。”
江蓉之抹了臉上的淚,換上笑臉:“我不哭,我家思思才不會有事呢。”
傅亦然心事重重,眼神落寞,糾結了很久,還是想開口問:“當年,傅家到底出了什麼事……”
“就你知道的那樣,都過去了,別再提了。”江蓉之顯然不想多說一句,“以後不許再問任何關於傅承安的事,尤其不能讓思思知道。”
“連我也不能知道?”傅亦然瞭解的只是新聞爆出來的那些訊息,但他知道那也許根本不是事情真相。
“傅亦然,我說了不準再問!”江蓉之態度堅決。
越是想要極力隱瞞,就越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傅亦然知道問不出什麼,也不再浪費口舌。
“媽……”傅思卿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視線裡江蓉之的臉模模糊糊。
“思思,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餓不餓,要不要喝點粥?”江蓉之滿是擔心地問。
傅亦然從床尾竄到床的另一側,握著傅思卿的手,輕輕地觸碰了她的額頭,沒那麼燙了。看來,藥還真的起了作用。“老婆,沒事了,你現在在家,很安全。”
傅思卿突然想到了什麼,抓住傅亦然的手,問:“許良辰呢?他怎麼樣?他有沒有事?”
傅亦然安撫著她的情緒,“他沒事,及時搶救過來,現在在醫院。韓澤宇和溫景初都在陪著他,有什麼事會通知我們的。”
這會傅思卿只覺得渾身疼得厲害,全身像散架了一般,不敢動一下,害怕零碎。她看了看江蓉之,咧著嘴笑著說:“媽,我沒事,你別擔心了。有亦然在,你回去休息吧!”
江蓉之想留下照顧她,但是又覺得自己有點多餘。思慮再三,還是回了家。
傅思卿喝了水,感覺喉嚨舒服多了。等傅亦然洗漱好,躺在床上,安安靜靜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她忍不住開了口:“傅亦然,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那個男人前幾天剛出獄,應該是想報復。”傅亦然挑了沒輕沒重的那部分說。
“我是殺人犯的女兒。”
傅亦然怔住,薄唇輕啟:“你不是,別聽他瞎說。”
傅思卿平躺著,臉上看不出表情,目空一切,“那他為什麼不報復別人?”
傅亦然想去抱抱她,側了側身,又害怕碰到她身上的傷,只能再靠她近一點,“老婆,當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十四歲生日那天,滿懷期待地等爸爸回家陪我過生日,他說要送我一架新的鋼琴。可我等了很久,晚上十點他還沒回來,我也沒收到生日禮物。”傅思卿回憶著,“後來李叔來家裡接我,急匆匆把我帶去了機場,我就莫名其妙被安排在了倫敦。”
“然後呢?”
“我後來想盡辦法去打聽,得知我爸爸在我生日那天出了事,我們家的公司也搖身一變成了凌美集團。”
“也許,事情並不是你所知道的那樣。你打聽的那些訊息,可能是有人故意透露給你的。”
“所以傅亦然,你知道些什麼呢?”傅思卿好奇他突然說的這些話。
“我也不知道。”傅亦然確實不清楚上一輩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如果所謂的事實會傷害到傅思卿,他寧願選擇深埋過去。
傅思卿閉上眼,她知道真相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她再等等,會等到那一天的。善良溫暖的父親,不可能會是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