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一眼遠處沒有了動靜的綠化林外圍,索性直接靠在了一顆大樹上打量著眼前這對狼狽不堪的男女。
他們的身上,隱約有著暗紅色的血漬,不過我想這應當不是屬於他們自己的鮮血,否則,以我剛剛那急速狂奔的速度,如果他們受了傷,是根本不可能跟的上來的。
“呼,呼……我,我們是從J市逃出來的倖存者,這位兄弟,你也是倖存者嗎,怎麼會在這條路上,這附近還有沒有其他人了,帶我們過去,我們需要食物,和水……”
那穿著火紅T恤的女子,只顧著扶著膝蓋喘息,看她的樣子,幾乎要因為剛剛劇烈的奔跑而暈倒在地。
倒是那個身穿西裝的男子很快恢復了一些,對著我渴求的說道。
這個西裝男,大概有一米八的身高,比我略顯猛了一點,不過,此時他那張還算稜角分明的臉上,卻充滿了恐懼與哀求之色,完全與他那帥氣的臉蛋不符。
“呵呵,這附近可沒有別的活人了,我是單獨一個人準備返回J市的,結果還沒剛剛走到路邊,就差點被你們兩個害死,你們兩個腦袋有問題嗎?呆在車裡好好的,為什麼要突然衝出來?”
我看著這西裝男不斷瞄著我背後行囊的眼神,不由的皺了皺眉毛,冷笑著問道。
而且在問這個西裝男話時,我本能的移動了一下身體,擋住了此人的視線。
“哦,我們……”西裝男顯然也發現而來我的不滿,乾笑了一下,開始緩緩講述他們在末日後的逃生過程,原來,這名西裝男,叫做於海,而旁邊的紅衣女子,則是他的老婆李珊珊,這夫妻兩個,都是在J市郊區做冷庫生意的老闆,末日之後,靠著他們家中冷庫裡的一些食物,他們一直堅持到了前天。
食物倒是還剩下許多。
然而,眼看著街道上的喪屍越來越多,人類存活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孤獨與寂寞,逼迫著他們興起了逃離J市的念頭,於是,在趁著前兩天纏綿雨水降落的時候,他們開始往地下車庫裡的三菱轎車裡放東西,並且,選擇了在夜黑風高乘車出城。
和他們一同逃生的,還有一個叫做於晨的青年。
是於海的堂弟。
本來,如果不出意外,他們的出城計劃是可以成功實施的,可偏偏,意外就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
他們的車子,一向保養的很好,而且汽油也是加的滿滿的,開出J市,甚至逃到另外一個城市裡都絕無問題,可偏偏他們選擇了在清澈雨水降落的第一天夜晚出城,而失敗,就失敗在這場雨水上。
這場連綿之雨,腐蝕了一切的金屬。
他們的車子,在雨中行駛,自然是腐蝕的最為厲害,當開到了先前那段路中的時候,頓時熄火不起了,任憑他們怎麼發動都於事無補,於是,他們就在這車中躲藏了整整兩天,直到今日雨停。
而在碰到我之前,因為李珊珊的焦急,這西裝男的堂弟於晨,曾經跳出車外,試圖開啟車蓋,觀察一下引擎線路。
結果,被迅速靠近的喪屍抓傷了手臂。
車子沒修成,還讓西裝男的堂弟受了傷,這對倒黴的夫妻,與他們的堂弟開始躲在車內瑟瑟發抖,然而,經驗的缺乏,讓他們根本不知道被抓傷了的於晨,很快就會被感染,同樣變成一具喪屍。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他們會突然開啟車門,驚叫著逃跑的原因。
因為,兩個小時的時間,已經讓他們的堂弟於晨,徹底變成了一隻見人就咬的食人鬼。
面板腐爛,血管凸出,撕扯著他們想要下口。
為了逃生,哪怕外面有著更多的喪屍,這對夫妻也不得不冒險一搏了,而至於他們對我求救,完全是個意外中的巧合,原先,他們在車內掙扎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發現我,當下了車,突然看到我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那裡。
對生命近乎本能的渴望,讓他們向我發出了求救,然而,他們也知道,普通人是無法對付那些喪屍的,所以在看到我扭頭就跑的時候,他們絕望了,不再呼救,只是跟在我的後面本能的邁動雙腿,試圖逃跑。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急中生智,透過道路兩旁的排水渠阻擋住了那些笨手笨腳的喪屍。
只怕,現在他們早就變成那些喪屍的食物了。
“恩公,你叫什麼名字?先前,如果不是你帶我們跳過排水渠,擺脫那些喪屍,恐怕我們已經失去生命了!”
“是啊,恩公!留個名字吧,我們一定好好感謝你!”
這對夫妻,在講述過他們的經歷之後,開始向我不斷的表示感謝,同時,詢問起我的名字,他們自認為表現的很熱情,很真誠,卻不知道我早已經從他們的眼神當中,捕捉到了他們的渴望。
對我熱情和感謝三分是真,七分是假,他們真正在意的,恐怕是我背後的行囊。
這個被我在小村子裡找到的行李袋,已經被食物和水源等物品撐的鼓鼓囊囊,一眼就可以看出其中肯定有著末日生存的必備物品。
而且,先前我已經宣告,這裡沒有其他人,只有我自己一個在趕路。
這讓這對夫妻,很是輕鬆的就猜測到我的行囊內一定有著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