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出發前路過藥鋪還沒開張,只能下次再見萬大夫。
崔久安前面領路,崔染心緊隨其後,再後面是清詩清酒和何洛,三人手上拎著幾壇酒和一些其它用品,在崔染心的要求下還帶了一些蠟燭。
她可忘不了第一次來百藥谷,黑漆漆的山谷,石堆裡的蠍子,牛背上的杜有家,一切彷彿就發生在昨日。
不會變老的容貌,不會做飯卻會熬藥的手,一切都是那麼讓人懷念。
“你緊張嗎?”眼看已經臨近出口,崔染心晃了晃他們牽在一起的手。
“有點。”崔久安本來想否認,可是他的心跳讓他無法說謊。
“我的心快跳出來了,怎麼辦?還沒見到義父只是看到那些草藥我就想哭。”
崔久安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等會師父會哭得比你還厲害。”
“我也這麼覺得。“崔染心想到離開的那天杜有家一會哭一會唱,估計更是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
“那我們這次呆多久?”崔染心知道他們是來找神醫治腿的,不可能一直待著,京城的家人都還在為她擔心。
崔久安聞言回過頭,看著她只是一直笑沒有說話。
過了那條溪澗,看到一堆石塊,何洛跑過去一屁股坐上去,重新穿上剛剛脫下的鞋襪。
清詩清酒也跟著跑過去,被崔染心攔住。
“何洛摸摸你屁股後面是什麼?”崔久安用手指了指他身後。
何洛伸手就去摸,“啊——”一聲嚎叫響徹山谷。
“哪裡來的野小子,居然能闖進我的百藥——”石屋內走出的杜有家傻愣在原地,看著不遠處的一行人,背對著他的少年,和少年身邊的少女是他魂牽夢縈的人,這一年多他們每晚都調皮地鑽進自己的夢中,不管喝得多醉,他們總是會出現,有時調皮,有時可愛,有時貼心。
孤獨的人嘗試過有人相伴,便再也過不了清冷的日子。
杜有家衝過去,這輩子他都沒有跑這麼快過,從前被猛虎追趕他都沒有如此奮力地奔跑過,彈指間已經左擁右抱。
“師父?”
“義父?”
崔染心和崔久安先是微微一怔,隨後把臉深深地埋進杜有家的懷中。
“好孩子,義父想你,臭小子,師父也很想你。”杜有家抬起頭,他不想哭,他開心地只想笑,可是眼淚不受控制,自己拼了命的往下掉。
正巧滴在崔久安的脖頸裡。
“師父,下雨了嗎?”崔久安紅著眼抬頭看杜有家。
“你個臭小子,居然取笑你師父。”
被崔久安這麼一打岔,眼淚好像被止住一些,崔染心緩緩抬起頭,“義父,肚子餓了。”
“走,生火做飯去。”杜有家緩緩放開二人,拍拍崔染心的腦袋,突想起什麼,“那個,沒有蠟燭了。”
“帶了。”清酒笑著說。
“調料也沒了。”
“帶了。”清詩抬抬手。
“酒我這也有。”何洛晃的手中的酒罈叮叮噹噹。
“都是好孩子,好孩子!”左手牽著崔染心,右手拽著崔久安,三個人走在百藥谷的卵石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