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赫藉著一旁胡管家的手,艱難地從泥地裡爬了起來,低頭一看,“爹,我、這、我身上這樣子怎麼出去見人?”
他越是這番姿態,宣陽侯越是來氣。
只見南宮赫話剛說完,宣陽侯照著他的腰部又是一腳。
“爹???你幹什麼呢?”
宣陽侯:“你說幹什麼?你私自收莊子到侯府名下,你經過我同意了麼?你跟老胡商量了?”
他說話語速極快,就跟在牌桌上打牌時一樣,幾句話說的南宮赫啞口無言了。
他繼續說道:“你什麼都不懂,就敢養莊子,也不怕養廢了。”
這時,那些幫著沈雲清挖溝渠的大水村人,已經全部挖好了,他們跟著上前,走到南宮赫面前,彎腰道:“公子,剛剛跟這位姑娘起了點爭執,現在好了,我們已經處成朋友了。”
他們以為南宮赫來莊子上,是為了處理他們大水村和荷花村,兩村之間爭地的矛盾。
南宮赫完全沒聽進去:誰管你什麼爭執?
沈雲清也很納悶?不過是他們幫著挖了一點泥溝,怎麼就處成朋友了?
倒是宣陽侯和南宮赫兩人之間,有一股劍拔弩張的味道。
南宮赫看了宣陽侯一眼,負氣般說道:“我怎麼就不能養莊子?我怎麼就會養廢了?大哥什麼都做得,什麼都能做好?我就不行?”
“……”
他又一次從泥地裡爬起來,這回也懶得看身上的泥垢,繼續說道:“不就因為我娘不是正妻,我是個庶出,就什麼都不能做了?”
宣陽侯被氣得不行:“這是嫡出庶出的問題嗎?這是私自圈地的問題,沒處理好,要被皇上問責的!”
“皇上要問責就叫他來治我的罪!”
宣陽侯:“治你一個人的罪也就罷了,這事鬧大了,可能會影響整個侯府。”
南宮赫白了宣陽侯一眼,語氣有些冷冰:“所以你還是擔心我會連累侯府?”
沈雲清站在一旁的田埂上,任由雲嬌在溝渠裡撈泥巴玩,她見宣陽侯兩父子爭吵個沒完。
爭論的點無非就是,南宮赫不懂治理莊子,擅自收下莊子,容易招惹禍端。
她上前一步,站在宣陽侯的身邊,用最平靜的話說:“侯爺,你擔心的無非你,二公子不會治理莊子,既然你已經知道這個莊子的存在了,不如還是收回,讓胡管家打理?”
宣陽侯側眸看向沈雲清,語重心長道:“丫頭不懂,這一塊原本不是我侯府的地,是李家的地,他私自收了李家的莊子,萬一以後李家想要回去,這中間又會有許多牽扯。”
沈雲清的確不明白,不過有一點,她想說:“既然會有牽扯,那就還回李家好了。”
這時一旁的南宮赫急忙道:“還不得,還不得……”
沈雲清一臉疑惑:“為什麼?”
南宮赫扭捏半天,解釋道:“因為李家公子在賭場的事,他父親不知道,萬一被他父親知道了,會打斷他的腿!”
宣陽侯又是一腳踹在南宮赫小腿上:“瞧瞧人家!再瞧瞧你!你怎麼就跟我對著幹?”
“……”
既然是這樣,沈雲清又問:“那剛剛他手上拿的蓋了侯府印章的文書是不是真的?”
南宮赫點頭:“是真的,這個我們去京都府衙進行了公證的!”
沈雲清鬆了一口氣:“侯爺,既然進行了公證,就不怕的,皇上即便要降罪,也是要先降罪李家,私自買賣良田可不是一方的罪,有買方就有賣方。”
宣陽侯突然眼睛一亮,看著沈雲清:“丫頭,這個莊子要不交給你打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