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清立馬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動作幅度太大,凳子被帶翻在地上。
人群外的林氏正抱著雲嬌哄睡,聽聞後,將半睡半醒的雲嬌塞到一旁楊秀地懷裡。
衝上前第一個跑到子林面前:“他出什麼事了?”
沈雲清扶住林氏站定,同樣將目光放在子林身上。
子林也顧不得去撿門外地那隻鞋,深一腳淺一腳地跑進來站穩:“我剛 剛去山上採藥,順路到京城逛了一圈,發現一張告示上貼著你爹的頭像。”
沈雲清急道:“告示上寫地什麼?”
子林跑得太急,這會終於緩過來了,一口氣說道:“說、說你爹押運軍糧失職,致使陽城士兵空著肚子打仗,不敵白狄,陽城破了,要拿你爹斬首示眾。”
他說完這一長串,沈雲清就只聽見了兩個,“陽城破了”,“斬首示眾”!
身旁地林氏聽聞,直接整個身子歪向一旁。
沈雲清忙將她扶著坐在一旁,轉頭又問子林:“我爹現在在哪裡?你可有打聽過?”
子林有些愧疚,他看見那張告示之後,便急急忙忙跑回家告訴沈雲清。
“我、我沒有!”
“好,多謝你告訴我。”沈雲清眉眼緊蹙,也不管家裡眾多地村民,低著頭便要衝出去,身後響起高低不一的聲音:“清姑娘,我們跟你一起去!”
“你爹完全是被寧州郡守害得,罪魁禍首又不是他,為什麼要殺他?”
“對啊對啊,這皇帝是不是搞錯了?”
“我們集體抗議吧,說不定能救你爹。”
沈雲清伸手攔住大家:“千萬不要去,你們在荷花村待著就好,按我原先的吩咐,準備開春種植,我一個人去夠了。”
皇帝不會搞錯,他只是要拿一個人出氣,殺雞儆猴罷了。
寧州郡守大機率是逃不脫,但是她爹,她想試試。
“娘,照顧好雲嬌!”
沈雲清說完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夜色裡。
荷花村只是在京城西郊。離城內不算很遠,沈雲清頭一次發揮了以前百米賽跑的速度,一路飛奔,朝子林看到告示的地方去。
夜漸漸深,天空繁星朗朗,已經入冬的季節,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沈雲清的臉上。
沈雲清的手已經凍得沒有知覺,她只有一個目的,要將爹救回來,哪怕……哪怕炸了皇宮!
街上行人寥寥無幾,零星幾個亮著燈的鋪子,也準備關門歇業了。
沈雲清站在張貼告示的牆邊,愣怔地看著上面的字。
【茲有原京都防務軍校尉沈牧,押運軍糧至寧州被劫,致使邊境陽城兵無軍糧,力戰白狄不竭,陽城城破,沈牧失職,罪不容恕,特賜三日後午門斬首。建康十三年冬日一十九批。】
“罪不容恕……午門斬首……”
沈雲清一遍遍地念著上面的字,四下張望一會,然後上前將告示撕了下來,揣在懷裡。
她甚至連她爹被關在哪裡都不知道,要怎麼救?
皇宮那麼大,難道真的要闖皇宮麼?
可是那樣不僅救不了沈牧,反而會把事情越鬧越大。
沈雲清眼眶瞬間就紅了,兩行淚從臉上留下,她抬手胡亂抹掉眼淚:“會有辦法的!會有辦法的!”
當她轉頭準備離開這裡,去宮門口蹲守訊息時,卻撞進了一個懷抱裡。
那人聲音清冷,一襲白衣在夜色裡也格外矚目。
是南宮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