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到底能不能殺,這向來是個極嚴肅,且極複雜的問題。
如果讓青陽李氏的長老會細細商議方想的死,估摸著起碼也得三五天,才能有結果,並且最後大機率會以不殺而結束。
這並非是說方想本身實力有多麼高強,有多麼難殺,主要是他本身的頭銜太高,所處的位置過於尷尬。
方想家中遇襲,這就是在明著打燕南方氏的臉,是要跟其不死不休,全面開戰的,眾人當然得考慮大局。
但秦陌不是眾人中的一份子。
他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了這個極嚴肅,極複雜的難點,那就是……
先殺了再說。
甚至於,他此時還放出了很是囂張的一句話。
難道方想殺不得?
李謀聽懂了他的潛臺詞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方氏能派遣天王來殺他,那他憑什麼不能反殺?
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這事秦陌都做的沒任何錯,只是對青陽李氏的謀劃佈局有所弊處而已。
但秦陌又不姓李,他可從來都不是李家的人。
想到這般,李謀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沉聲問道:“事已至此,殺了也就殺了,後續的手腳做的怎麼樣?可曾處理乾淨?你沒暴露身份吧?”
“嗨呀,老哥你對我還不放心?我辦事向來謹慎的很,怎麼可能留下線索?”
秦陌隨意的擺了擺手,身子往後一靠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笑容滿面道:“當時我幹掉他以後,在臥房的牆上寫了個大大的李字,一開啟門就能瞧見,極為顯眼。
如此一來,饒是燕南方氏有通天手段,也絕對不可能猜得到人其實是我殺的,老哥你就放心吧。”
李謀:“????”
一時之間,他沒反應過來。
什麼叫……寫了個大大的李字啊?!
李謀神色一變,嘴角抽了抽,心底深處已然全盤麻木,恨不得當場給秦陌腦門上來一個暴扣。
甩鍋有這麼明目張膽的嗎?
而且咱們可是隊友啊,哪裡能說賣就賣,寫個林或者劉讓他們三家自個兒內訌豈不是好謀劃?
可這小子卻是偏偏寫了個李,這不明著告……
嗯?
李謀忽而臉色一變,抬頭道:“你小子這是故意玩反邏輯?”
見他終於抿清楚箇中真意,秦陌笑吟吟的點了點頭,隨後也沒再去逗他,將真正的手尾處理全盤托出。
李謀聽罷後,不禁緩緩頷首,以示贊同。
他稍稍沉吟一陣,斟酌道:“如此一來,無論真相到底如何,方氏的矛頭暫時應該會調轉對準皇室,我李氏正好為岸上漁翁。
不過,皇室也不是那麼好湖弄的,咱們現在這位陛下雖然體弱多病,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駕崩,但他可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帝都這一攤渾水,恐怕會越攪越渾。”
“渾就渾唄,暫時跟我還沒啥關係,耳邊能清靜些便是好的。”秦陌聳了聳肩,雙手攤開。
李謀知曉他是什麼性子,故而聽到這話並不顯奇怪,他正欲再次開口說話,卻不想書房門忽然被人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