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國公笑道:“喬兄,方運既然要逐韋育,韋育自然反擊,你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至於翰林……若韋育敗於方運之手,以後翰林難成啊。”
“廢話!若不是韋育逼得常東雲故意爭上舍認輸徹底毀了前程,方運何必為難韋育?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氣了!”喬居澤說完,就要伸指按向水面的波紋。
“喬兄。何必呢?”就見上舍進士柯垣看向喬居澤,做出同樣的姿勢。隨時可能彈奏波紋。
“柯兄,你是要阻止我嗎?”喬居澤怒視柯垣。
柯垣無奈道:“我自是不會用那般手段對付方文侯,只是康王府對我有大恩,我必須要阻止你。”
“我昨夜不知其因,誤助小國公,虧欠方運,那現在就還他這次吧。柯兄,可願收手?”上舍進士尤年向水中虛按,手指離水面只有一寸。
“唇亡齒寒,我柳風社自然不能坐視康社被夾擊,抱歉了,諸位。”又見一位上舍進士要彈波生音。
小國公卻笑道:“四個上舍進士以二對二,你們一旦全力彈波奏曲,必然旗鼓相當,到時候這彈波湖可不僅僅是波紋,凌亂這麼簡單,必然會引發風浪,你們可要想仔細了。”
突然,一位進士道:“昨夜我為止方運之鬥,同意共上凌煙閣。今日,我便止諸位之鬥,助喬兄壓下韋育。”
喬居澤見這位主修墨家的上舍進士竟然在這個時候選擇非攻墨守,暗暗鬆了口氣。
“此事,諸位還是不要插手為好。”又一個上舍進士走出來,相助小國公。
三位上舍對三位上舍,現場如同暴風雨來臨的前夕,隨時可能爆發。
就在此時,方運的聲音響起。
“信意閒彈水波時,調清聲直韻疏遲。近來漸喜無人聽,琴格高低心自知。”
一股奇異的力量自方運身上散發出來,就見他周身一丈內的所有波紋突然出現巨大的變化,凡是其他力量形成的波紋立刻消失,只有原本的十條小魚形成的波紋還在。
一切都回到方運剛入彈波亭的樣子。
韋育那琴道二境的力量竟然被方運一詩抵擋。
喬居澤眼睛一亮,道:“好詩!妙詩!前兩句不用多說,是說彈波奏曲,而第三句則詩意一轉,不再說彈琴如何,而是說自己的琴心!不與人競高低,不需人讚美,自然也就不會被人中傷!縱然琴道不如,可琴心不能認負!方運區區一境而有琴心,敗而不敗;韋育二境卻壓不住方運,勝而不勝!”
那尤年笑道:“不愧是方鎮國,我們差點造成上舍內訌,他倒好,無聲無息化解韋育的攻勢。舉人心破進士膽,一境指擋二境曲,好!”
韋育的兩臂輕輕一抖,默默地彈奏著,但這《青松吟》曲意卻急轉直下,由原本高聳的青松變成暮色下的枯樹。
很快,韋育彈奏完《青松吟》,消失在原地。
只是離開時的目光充滿了不甘心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