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害的!我今日就算死在凌煙,也不會讓你勝過我!絕不!”韋育的聲音很低,但也很堅定。
一位白袍進士穩步趕過來,此人相貌英俊,乍一看和普通學子不同,仔細一看會發現,此人身上竟然有官員身上才有的官威。
每個人都看得出他在這種時候走向方運必然有要事,但無論他的步伐還是神色,都十分沉穩,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這人走到方運近處,深深彎腰作揖道:“內舍尤年向文侯大人請罪,昨日答應小國公共上凌煙,並不知曉是針對文侯大人,今日才知,但悔之已晚,還望文侯大人恕罪。”
“不知者不罪。”方運的語氣沒有絲毫恕罪的意思,但也沒有多少厭惡。
喬居澤奇道:“尤年兄,就算你昨日答應,今日一起奏請共上凌煙之時,也應該知道。”
“但我已經答應,無法當著小國公的面反悔,還望文侯大人和喬兄見諒。”尤年再次道歉。
方運輕輕一點頭,道:“凌煙快要開了吧?這第一亭的射獵不知諸位最快幾時透過?”
喬居澤道:“我第一次過舉人凌煙之時,大概用了百息透過,在成進士前最後一次的舉人凌煙中,我用三十息透過,得了八籌。”
方運點點頭,道:“喬兄能得八籌,實乃一代人傑,一亭滿籌也不過只有十籌而已。”
籌是一種竹片製成的計數工具,應用廣泛,因此衍生出一些詞語,比如稍遜一籌。在聖元大陸,最常用的就是這種竹籌計算,其次才用天干地支等計算。
喬居澤笑道:“方兄你說笑了,以你之能,恐怕遠超當日的我。這凌煙一分為二,前三亭取君子六藝中的‘射、御和禮’為考驗,而後四亭分別考琴、棋、書、畫。後四亭暫且不提,這前三亭,我在舉人時最好的成績是共得二十三籌,你現在恐怕至少能得二十一籌,甚至得二十四籌超過我都有可能。”
一旁的尤年立刻微笑道:“以文侯大人的才能,最多一年之後,就可保證前三亭以十籌透過,到時候,您必然位列舉人凌煙前十,畫像出現在凌煙,成為十國敬仰之人。”
“我並未親自試過,一切都不好說。”方運謙虛道。
喬居澤點點頭,道:“也是,你終究太年輕,每日把大量的時間都花在讀書上,詩詞、經義和策論堪稱舉人無雙,但沒有多少時間練習射獵。不過,你文膽很強,只要以文膽指路,你的射獵絕不會下於六籌,可以輕鬆過第一亭。”
“借你吉言。”方運道。
就在此時,方運只覺天地一震,立刻向前方看去,就見一座金光燦燦的高大木樓出現的前方,木樓下是朵朵白雲,而從木樓的中間開始,之上煙霧繚繞,凌煙之稱名副其實。
上千人一起向這木樓走去。
方運一起向前走,踏著稍軟的雲朵走上樓梯,看到寬敞的大門上面有‘射獵’二字,隨後進入大門,眼前景色變幻,竟然來到一處草原,而自己兩側放著兩排各式各樣的弓箭。
王弓、弧弓、夾弓、雕弓、長弓、角弓等等應有盡有,而大習箭、三叉箭、小鑿頭箭、月牙箭等等也琳琅滿目,凡是天下出現的弓箭,此地全有。
每兩個人之間被一排長長的弓箭架隔開,方運左面是喬居澤,右側是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