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一個五十餘歲的舉人緩緩走向方運,這人頭髮花白。雖然瘦小,但身體還算健康。
宗午德忍不住問道:“荀四哥,我知你是荀家旁系,但你不是永州人麼,怎麼成了夕州人?”
荀綜摸了摸小鬍子,笑道:“就在今日,我已經入籍夕州,不是永州人了。”
全場寂靜,少數慶國人難以掩飾眼中的失望之色。
一個慶國舉人怒道:“方運再如何。也是堂堂正正文鬥一州,是敵,但是堂正之敵!你們荀家人倒好,竟然如此下作!”
“為了賭氣。只讓荀家人出戰,連這種手段都用出來,讓人作嘔!”
一些荀家人面色難看,許多人並不同意。但沒辦法,雖然備選的人很多,但明顯沒有絲毫的機會勝過方運。只有這荀綜機會比較大。
方運聽荀綜的名字就有些熟悉,但一時間沒想起來,但聽宗午德叫他四哥,才想起這人。
景國慶國兩國人都知此人大名,此人最喜流連青樓,留下過一些佳話,惡名也極多,此人最喜納妾,但卻是出了名的喜新厭舊,每年都把一些妾室趕出家門,逼得有些趕走的女子自殺。哪怕現在年過五十,也依舊風流,只是不如當年。
“這位老先生可是永州的荀綜荀四秀?”方運問。
“是荀四秀,但不是永州人,是夕州人。”荀綜笑眯眯看著方運。
“那就沒錯了。琴棋書畫皆秀,皆達二境,作出千首青樓詩詞,號稱永州第一風流,久仰大名。”方運道。
荀綜道:“別說四秀,就算十秀也比不過你第一秀。文鬥總比詩詞我看著都要睡著了,你若是個有擔當有骨氣的讀書人,在琴棋書畫中選其一文鬥如何?我聽說你琴道和書法不錯,隨你挑選,如何?”
方運道:“我的琴道和書法剛入一境不久,四秀先生是堂堂一州大家,讓我與你文鬥琴道書法,是否有些過了?”
“怎麼,不敢了?這可不像方鎮國啊。不如這樣,你我比琴道戰曲,我也不欺你,只把琴道力量壓制在第一境。只要你能傷我一點衣角,就算你贏,我若不能在百息內勝過你,也算我輸,如何?”荀綜笑道。
方運沒想到此人比傳言中更不堪,戰曲極為消耗才氣和精力,自己彈《將軍令》絕對無法支撐百息。荀家的算盤打得很響,若荀綜能贏最好,若輸,則能最大程度消耗才氣。
“是不是我之前手下留情,救了荀罡,你荀家人覺得我方運好說話好欺負?”方運緩緩道。
全場鴉雀無聲,荀家人又羞又惱。
荀綜依舊一副笑眯眯的樣子,道:“你這話說的真難聽。你文鬥一州,乃是欺負我慶國夕州,我哪敢欺你。琴棋書畫四道乃是眾聖欽點,孔聖更是琴道大家,文鬥比琴道實屬正常,而且有先例,我記得三年前武國和啟國的舉人文鬥中,就有比過一場琴道和一場畫道。怎麼,你方鎮國怕了?你今日若怕了,以後琴道再無寸進,可不要怪我啊。”
方運突然冷冷一笑,道:“我敬你是前輩,讓你一步,誰曾想你竟然得寸進尺,妄圖毀我琴道之心。琴道戰曲不是不能比,但我新作的戰曲還不熟,怕不小心誤殺了你!”
荀綜放聲大笑,道:“在我荀四秀面前敢說這等話,好一個狂君方運!我荀綜的四秀之名,可不是窩在青樓裡投機取巧獲得,而是透過一次次琴棋書畫文鬥得來的!你區區一境琴道誤殺我?滑天下之大稽!”
“滑稽不滑稽我不知,但有一件事你要明白,害我方運之人,必遭報應!”
“哦?那你就讓我看看我會有什麼報應!我在此宣佈。若我在戰曲文鬥中死於方運之手,完全是我咎由自取,並非方運之錯,我的親友不能為難方運。好了,現在你敢跟我文鬥戰曲嗎?”荀綜依舊滿面笑容。
“既然四秀先生如此,那我這個第一秀就與你指間論琴道,如你所願。”方運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寒意。
“謝方鎮國成全我之文名,今日之後,我必因止你於第八場文鬥而名動天下!”荀綜笑道。
方運沒有因荀綜的挑釁之言有絲毫的情緒波動,道:“你先提議封止吧。”
“此次文鬥只准用普通舉人文寶琴。”荀綜臉上的笑意更濃。
方運卻面不改色。仿若不知是針對自己的鳴雷震膽琴,道:“那我的提議封止是,可以藉助靈物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