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只有自己這一桌,等敖煌吃起東西來不用顧及什麼,方運心裡想著,看向爬上二樓的敖煌。
他小臉紅撲撲的,笑嘻嘻走過來爬到椅子上,可實在不夠高,站在椅子上又太失禮,便跪坐著,挺直身子,小手扶著桌沿,一臉認真地做好開吃的準備。
“記得回家給奴奴帶一些,否則她拿你撒氣可別怪我。”
小敖煌立刻露出沉痛之色,用力點頭,道:“一定要記住,小狐狸的鼻子很厲害。”
不多時,夥計端著兩個托盤上來,敖煌一臉大爺的模樣,就等著吃,方運起身接過放著茶水的托盤,微笑道:“謝過。”
那夥計的雙眼變得比方才亮了一分,一邊放盤子一邊笑道:“現成的都切好了,都在這裡,還有幾個菜正在熱,馬上上來。”
“麻煩你了。”方運一邊擺茶壺茶杯,一邊看著夥計擺好盤子。
六盤醬滷擺在桌子上,香氣撲鼻。
敖煌伸手就要去抓眼前的滷菜。
“講規矩。”方運一板臉,敖煌悻悻收回手,跪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候。
夥計笑著說:“客觀一看您就是有禮數的。前幾日有個熊孩子作鬧,往別人桌子上扔東西,當爹孃的不管,我和客人都提醒了,熊孩子爹孃還是不管,說小孩子嘛,都淘氣。可接下來倒好,那熊孩子見爹孃不管,就跟得了聖旨似的,繼續作妖,後來竟然朝另一個孩子扔骨頭,結果扔到那孩子眼裡。可把另外一家人氣壞了,於是男主人上來理論。熊孩子爹孃根本不當回事,說賠幾十文錢而已,護著那熊孩子。那男主人喝了點酒。一氣之下踢了一腳熊孩子。”
方運和敖煌相視一眼,一起微笑。
夥計不知道兩人笑什麼,繼續道:“後來兩家人就打了起來。這事本來是交由刑房管,於典史犯了愁,不知道怎麼判才合理,就請教了小方縣令。小方縣令可是虛聖,哪能被這種事難住,就說那男主人打孩子不對,該怎麼判就怎麼判,但熊孩子的爹孃教子不嚴。理當受罰,就按照新的什麼處罰規定,罰兩人掃長白街三日。”
方運笑著給自己和敖煌各倒了一杯茶。
夥計接著道:“這處罰說來有些怪,可仔細想想,還真沒錯。得虧那小孩的眼睛沒大礙,若是瞎了,賠錢就完了上哪兒說理去好了,不說了,我去看看您的熱菜。”
樓上樓下相距不遠。夥計的話被樓下的人聽到,有幾桌人討論,有的反對,有的支援。支援之人提出書院欺凌事件方運重罰暴徒的父親後,反對的人沒了聲音,也都知道有些爹孃與其說是縱容孩子犯罪,不如說是在教唆孩子犯罪。
滷醬的肉香在二樓飄蕩。敖煌吸了吸鼻子,扭頭看著方運,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
“飯前應當如何”
“洗手。可是店家不給臉盆啊,這是酒樓,又不是客棧。”敖煌振振有詞,就是不想洗手。
方運則直接以才氣浣洗雙手,夾起一塊醬肘片,道:“不洗手就別吃了。”
敖煌無奈嘆了口氣,憑空喚來水洗乾淨小手,然後馬上由愁眉苦臉變成滿懷期待,快速拿起筷子先夾了一段大腸,送入嘴中,一邊咀嚼一邊露出滿意的神色,連連點頭。
“香香而不膩沒異味,好吃”敖煌說完又夾了一段,吃的滿嘴流油。
“口味真重。”
方運依次吃遍六盤菜,每吃一口便輕輕點頭,這家的滷醬做的的確不錯,不過
方運仔細看了看盤子和桌面,衛生是個大問題,這種客流量大的老店,很難把衛生做好,這就導致許多老店很難發展起來,地位較高的人不會來,而且也會讓人吃壞肚子,不是小問題。
“看來得把普及衛生知識和強制衛生安全提上日程了。”方運心道,不過他並非矯情之人,依舊繼續下筷子。
合格的吃貨可以克服所有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