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糞而已,只是小錯,灌糞是大懲罰”莫遙道。
曾越道:“潑翰林,或許只是小錯,但潑虛聖,則是大罪”
“當時他們並不知道他是虛聖。”莫遙道。
“還是潑了”孟靜業道。
“若是那舉人不知道你莫遙是大學士,不小心殺了你,你說他應該按照殺非讀書人判,還是按照殺大學士判”曾越道。
莫遙道:“方虛聖,這就是聖元大陸之人的回答這就是你的回應我血芒古地之人難道就如此不堪連聽你一聲回答都不配嗎”
方運冷漠地看著莫遙,緩緩道:“第一次他們潑糞,我並未有任何懲罰,我只是詢問他們的長輩,想知道為何潑糞,我若有錯,道歉更改,若無錯,就算不懲罰他們,至少要一個結果。但是,他們的長輩不僅不知管束,不僅不加以教育,反而加深挑撥,讓兩人再一次潑糞,而且圍滿了我的營帳。容忍退讓未果,而他們的行為需要糾正,所以我才那般做。”
“那般做說的真是輕巧堂堂虛聖,難道不知輕重嗎”
方運淡然道:“我勸你最好不要糾纏下去,對你不好,很不好。”
莫遙見方運面無表情,目光冷漠,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冷笑道:“老夫今日就要繼續糾纏不問出個結果,絕不退縮此乃老夫的義之道,老夫要為血芒古地的讀書人討回公道”
“說的好”連平潮大聲道。
“你成大學士不容易,罷了。”方運低下頭,不再理會莫遙。
連平潮喝道:“你這聖元大陸的翰林真是目中無人,你面對的是莫遙,是我血芒古地真正的第一大學士你把他當成兒戲嗎”
莫遙本來在壓著怒火,可聽連平潮一說,再也壓不住火,大聲喝罵:“老夫從未見過你如此無禮無狀之人你的所作所為,不僅在玷汙虛聖之位,還在玷汙眾聖經典,甚至在玷汙賜予你虛聖的聖院連如此狂妄無知之徒都能獲封虛聖,聖元大陸不過如此,聖院不過如此”
“莫遙,你明知那幾人犯錯,屢教不改,還故意攻擊我,你就不怕文膽碎裂,文宮有損嗎”方運猛地抬起頭,虎視眈眈,雙目如同水中夜明珠,亮的讓人不敢直視。
“犯下大錯的是你,屢教不改的是你你若不給老夫認錯,文膽不保的也將是你”莫遙的聲音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方運看著莫遙。
罪廳中靜靜無聲,妖族各個面帶微笑。
方運深吸一口氣,盯著莫遙的雙眼,緩緩道:“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其人能改,即止不治。”
方運的聲音與平時沒有絲毫的區別,但所有人卻好似聽到一位飽讀詩書歷經風霜的老者在誦讀這句話,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每一句話都彷彿蘊含聖道至理。
無論是鯊妖還是古妖,無論是熊妖王還是大學士,在這一瞬間,突然感到方運變成自己的長輩,變成自己的老師,而且這位老師彷彿指出了一條康莊大道,只要沿著走下去,就能得到屬於自己的聖道
聖道之音
所有的大學士都很清楚,裡有一篇,乃是亞聖子思子編撰,其中有一句話是“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乃是孔聖親自所說,是說君子根據每個人的情況採取不同的方式管理人,只要對方改正了即可。
方運的話,是在解釋那一句,是說君子管理人、糾正別人的錯誤,最好用那人的行為反過來對付他,只要那個人能改正,就可以停止。
方運在為孔聖之言作注,是在解釋孔聖之言
為聖人作注,稍有不慎就會遭到聖道之力反噬,文宮崩毀,一般只有成為大儒觸控聖道邊緣之後,才可以為聖人作注。
方運不僅以翰林之身作注,而且引發了聖道之音。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字字珠璣,字字千金啊”孟靜業低著頭反覆琢磨。
“此言,近乎聖人之真知灼見”曾越道。
衛皇安呆呆地望著前方,喃喃自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才是君子所為,只有這樣,才能讓錯誤之人更清晰認識到錯誤,這才是君子之治。此言和孔聖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暗合,簡直蘊含聖道至理這個虛聖,不虛”
方運低下頭,繼續沉浸在龍族碑文中。他們哪裡知道,這話是華夏古國的朱熹之言,也是自秦朝之後,在孔廟中地位最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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