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完畢,滾吧”雲奧毫不客氣道。
雲泓咬著牙,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滿堂雲家人,竟然沒有一個反對。
方運突然遍體生寒。
僅僅因為罵了一個人就被斬斷一條手臂,跟血芒古地的家法比起來,自己在寧安縣最極端的判例也遠遠不能與之相比。
最可怕的是,這種家法的力量沒有任何力量監管,完全是由上位者決定,必然失控
人是萬物之靈,人族最為智慧,但人族也擁有無法消除的和私心。
很多時候,和私心能推動人類進步,但更多時候,人要剋制和私心,不然與野獸畜生無異。
而在宗法制的一族中,沒有什麼能剋制一些人的和私心,甚至連制衡的力量都沒有,這是宗法制最可怕的一面。
在雲奧出手的時候,方運覺得雲泓根本不是雲家人,而是雲家的奴隸。
只有奴隸主才會如此嚴苛。
方運這才意識到,怪不得有人說宗法制脫胎於奴隸制,怪不得哪怕孔聖討論宗法的時候也只提善的部分,不提惡的部分。
甚至到了後來,連禮殿都不提宗法制,最多隻是要求刑殿對親親相隱相互包庇的親人適當減刑。
方運掃視眾人,發現大部分人竟然無動於衷,顯然習慣了這種事情。
還有少數人看著雲泓的背影冷笑,只有零星三四個人略顯憤怒。
雲菏在方運眼裡也算是個慈祥的老者,毫不猶豫分給自己一半的龍紋米田就是最好的證明,可就是這樣的人,看雲琥下重手卻沒有絲毫惋惜,反而認為斬斷手臂理所應當。
雲菏看了一眼方運,然後道:“接下來,我為大家介紹犬子生前的好友,雲方雲進士,也是咱們本家人,別看他年紀輕輕,深得雲捷信賴,以後你們要好好與這位本家的進士相處,一定要把他當自家人”
“是”雲家所有人答應,竟然沒人再提不想參加遠征妖蠻的事。
雲奧仔細看了看方運,什麼都沒有說。
接下來,全權負責遠征事項的雲琥講了一些具體的要求,直到深夜,才讓眾人離開。
第二天一早,方運再一次觀察文宮,這是進入血芒古地的第四天,文宮和情緒沒有絲毫的變化。
吃過早飯,方運向外走去,準備加深瞭解血芒古地,但遇到雲奧向自己走來。
方運仔細看著雲奧,身形高大,眼睛裡有正常血芒古地人都有的淡淡紅光,臉上似乎永遠掛著嘲弄之色。
“見過本家堂兄。”雲奧微笑著拱手,動作略顯輕浮。
“雲奧堂弟早。”方運道。
“有一事要談,不如回到你院子裡。”雲奧道。
“好。”方運乾脆地轉身回到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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