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又道:“尹總書不在,案件又積壓許多,難以處理,我這就上奏青烏府,再為刑房招四名臨時吏員,一旦刑房閒下來,就將其辭退。”
申洺心中更氣,方運這明顯是想把他的私兵安插到刑房,在刑獄和治安等方面更好行事,於是介面道:“此事應由縣丞大人安排,交由青烏府同知處理。”
縣令的副手是縣丞,知府的副手便是同知。一府比一縣大許多,同知的實際權力極大。
青烏府的同知乃是鐵桿的左相黨,而知府卻是剛剛上任不久的官員。
現任青烏府知府,便是曾經的濟縣縣令蔡禾,方運的老友。
蔡禾身為文相的學生,深陷被左相打造得猶如鐵桶一般的密州,稍有不慎便可能離開官場,嚴重的話可能身敗名裂,只能離開聖元大陸。
但是,哪怕代價如此之大,蔡禾也毫不猶豫赴任。
定要為方運的殿試保駕護航!
方運道:“申大人所言極是,不過蠻族即將南下,此刻處於戰時,一切從簡,我現在就傳書給蔡知府。”
申洺無奈輕嘆一聲,這就是一縣之主和一府之主的好處,都在名義上主管一切,平時可能沒那麼多時間和精力插手,可一旦插手,其他官員只能聽從。
不到二十息,方運就拿著蔡禾的手令道:“夏京恩。”
“諾。”正在做堂審記錄的夏京恩起身。
“你選三人,今日起擔任刑房的臨時吏員,協助於典史和日後回來的刑房總書負責本縣所有的案件,不得有誤!”
“屬下遵命!”
申洺默默地低下頭,刑房的吏員們的確是老油條,足以把普通的新吏員玩得團團轉,但方運的私兵最差都是秀才,這夏京恩更是舉人,無論是對案件還是對衙門內情的瞭解,比那些普通吏員有過之而無不及。
縣衙有十房,現在禮房和刑房已經被方運徹底掌控,至於負責傳遞命令的收發房,已經被方運的私兵監視起來。
一旦縣衙十房被方運徹底掌控,那縣衙將內部將只有一個聲音,計知白阻撓的計劃將失敗一半!
申洺握緊了拳頭。
方運正要審案,門口突然有一個商人模樣的中年大喊:“方虛聖,小人與苦主有一事相求!”
“你且入內。”方運道。
“謝大人。”
寧安縣的春天並不熱,但這商人卻擦了擦額頭的汗,邁過門檻,和另一個人走進公堂。
“但說無妨。”方運道。
那商人道:“我與何兄有生意上的糾紛,我理當賠償他六百兩白銀,只是前一陣我手頭緊,實在拿不出來。方才我與何兄私下商量,我將在十天內連本帶息償還,何兄也答應了。所以……我們想撤銷此案。”
方運沒想到會是這樣,一旁的夏京恩立刻道:“恭喜大人,正是您審案有方,行仁布義,教化子民,他們才幡然悔悟,化干戈為玉帛。平紛爭,止訟獄,此乃禮教大興之象!”
申洺低下頭,忍不住氣呼呼道:“明明是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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