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錄再一次捂著臉大哭起來。
大堂外的人群騷動起來,誰也沒想到倪賢竟然如此過分。
倪賢家人周圍的人不由自主遠離,讓他們的周圍露出明顯的空隙。
方運望向倪賢,問:“這些話你可曾說過?”
倪賢忙道:“學生該死!那些都是氣話,都是無心之過,學生絕不會真想做那等事!學生已經多次向田錄認錯,那些話只是嚇一嚇他的。”
“哦,那你以炭炙田錄,扒其衣衫,刺其胸腹,可都屬實?”方運問。
倪賢急忙答道:“我是被謠言蠱惑,做那些事是被衝昏了頭,我已經多次支付藥費,每次都誠心悔過。”
敖煌氣得直翻白眼,若非這裡不能動手,他早就一口火焰燒死倪賢。
大堂之外的眾人終於忍不住,紛紛開罵。
哪怕倪賢等人與名家關係深厚,也無法阻擋眾人的罵聲。
“豬狗不如的東西,要是我兒子早就打斷腿關在家裡!”
“讀書都讀到狗肚子離了,天打雷劈的禍害!”
“老子也犯過錯,但比起這個畜生,簡直就是寧安縣第一號善人!”
……
公堂之上,方運道:“看來你承認對田錄行兇,那此事便好辦了。對了,我聽說文府書院的洪院長也已經到來?請上公堂。”方運道。
就見門外的人群中走出一位年過六十的老舉人,老舉人不亢不卑走進大堂,站在倪括身側,向方運一拱手,挺直身子,道:“老朽見過方虛聖。”
方運點點頭,腦海中閃過這人的資料。
文府書院乃是寧安縣三大書院之一,僅次於寧安縣文院,身為文府書院的院長,單單這些年學生的人脈,就足以讓他成為寧安縣舉足輕重的人物。
寧安縣的縣丞、主簿和典史等人擁有實權,但卻絲毫不敢得罪這位洪院長,因為誰也不知道哪位現任高官就是這位院長的學生!
更何況,許多寧安縣人都知道,文府書院屹立百年,由洪院長祖父創辦,多位學生成為進士甚至翰林,那些人不僅在景國有一席之地,甚至在聖院亦有一定的地位。
每當文府書院大慶,必然有高官送來賀禮甚至到場。
這位洪院長的實權並不大,但影響力卻遠超普通知縣,甚至超過普通知府。
方運神色嚴肅,望著洪院長,問:“倪賢凌虐田錄之事,你可知曉?”
洪院長眉頭一皺,中氣十足道:“孩子之間打打鬧鬧是常有的事,若沒有絲毫的爭鬥,沒有一點血性,如何與妖蠻爭鬥?‘凌虐’一詞過於嚴重,不適用於此案,還望縣令三思。”(。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