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國學宮,上舍方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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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玉環一身白衣,如穿孝服,立在院中,望著敞開的大門。
她眼中沒有驚慌,也沒有悲傷,只是像等待丈夫歸來的普通妻子一樣,異常平靜,也異常堅定。
另一邊,敖煌浮在半空,低頭對著地上的小狐狸。
“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小狐狸的聲音抑揚頓挫。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敖煌的聲音同樣平仄有序。
一龍一狐用別人根本不懂的方式交流,而且聊得十分投機,只是兩人神色又氣又急。
方大牛等方家下人靜靜站在楊玉環身後,不斷唉聲嘆氣。
虎囚獄中。
幾個獄卒低聲嘟囔。
“如此對待方師太過分了!”
“等方師將來成半聖,一定要報復!”
霍司獄閉口不言,好像忘記自己的上司刑部左侍郎原肅交代過什麼。
兩位刑殿進士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濃濃的無奈。
“豈有此理!”一個刑殿進士輕聲道。
另一刑殿進士輕嘆一聲,然後看向地牢窗戶,可以看到裡面的方運。
方運聽完文相姜河川的話,沉思了足足半刻鐘,突然道:“麻煩諸位備好文房四寶。”
“早就等您這句話了!”就見十幾個獄卒興奮地奔跑去取東西。
霍司獄依舊低頭不語,自從方運開始天言授課開始,他就好像成了虎囚獄裡最閒的人,再也不嚴苛針對方運,但也不吩咐對方運好,完全由著獄卒和小吏們。
霍司獄為求上位用盡手段,但也無法苛刻對待教過自己的老師,哪怕僅僅是旁聽。哪怕沒有真正拜師。
不多時,獄卒們搬來適合的桌椅以及文房四寶,放在乙十三牢房的門前。
獄卒開啟牢門,然後麻利地摘下方運的腳鐐,再讓方運坐在椅子上,還有一個獄卒用家傳手段為方運活血推拿,松骨按摩。
霍司獄依舊視而不見。
周圍的囚犯也一起向方運張望,對他們來說,方運不僅是老師,還是救命恩人。
“方先生。您別急,先想好再寫,我先把您腿腳按一遍,保準您才思泉湧!”那獄卒笑嘻嘻蹲在方運身下為方運捏腿。
“少拍馬屁,讓方先生好好思考。”
所有人立刻控制呼吸,生怕喘氣聲太大影響方運。
地牢中只剩下火把燃燒、獄卒捶腿和研墨的聲音。
方運坐在舒適的椅子上,長長鬆了口氣。
之所以選在十二月初一的前一天詩文抵罪,就是怕提前用了會讓宗家雷家有足夠的時間反擊,更何況。哪怕詩文抵罪失敗,在最後一刻也可以用太后贈送的免徵令。
方運並沒有著急,而是慢慢思索,三篇鎮國詩文的要求的確太高。
足足過了一刻鐘。方運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悲色,突然提筆,蘸了濃墨,先在白紙上寫了詞牌名。
“江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