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來,福斯坦各地的農民們,都忙活起來,收割秋冬天種下的糧食,在農田裡撒上春小麥的種子。
去年是個豐收年,幾乎全國的平民都過了個肥年。
距離夏爾洛覆滅過去十二年,現在兩國土地上,隔閡還存在,但不似最初幾年那麼矛盾尖銳。
平民們很容易滿足,能吃飽,生活不用越來越好,只要有個盼頭,這就夠了。
背上沉重的鐵犁,老布魯招呼上兒子兒媳,去田裡幹活。
雖然一條腿不利索了,但老布魯幹起活來,不比年輕人差多少。
忙了一上午的農活,老布魯坐在自家地裡的土包上,啃起老伴昨天就給他們準備好的槺慄餅。
槺慄餅很硬,需要泡著水才能下嚥,老布魯仍舊吃的津津有味。
對現在的生活,老布魯沒有什麼不滿。
年輕時為了家裡的生計,老布魯響應男爵的號召,參軍去了。
戰爭最後勝利了,老布魯也瘸了一條腿。
是被一個夏爾洛士兵拿長槍刺中的,老布魯也用自己的長劍結果了那個士兵。
這件事被老布魯吹噓了十年,就是靠著那個夏爾洛士兵的二等兵腰牌,老布魯從男爵手裡領到了這片佔地三畝的良田。
三畝良田,加上自家原來的兩畝,一共五畝地養活一個家庭,勉強是夠了。
更不必說老布魯還有一筆可觀的贍養費。
前年兒子才娶得老婆,去年兒媳就生了個大胖小子,老布魯對才誕生一年的孫兒喜歡的緊。
這是他老布魯家,唯一的香火。
想著趕緊幹完農活,回去逗孫兒,老布魯兩口吃完手中的餅子,站起腰接著揮動鐵犁。
“爸,我想趕明兒去趟鎮裡,把咱家收起來的麥子賣一些。”兒子基恩嚥下口中的食物說道。
“那些麥子一半要上繳給男爵,一半是今年節慶日用的細糧,哪兒有多餘的?”老布魯吭哧吭哧揮動著鐵犁。
“露比從去年底就沒添過新衣裳了,我想去給她扯兩尺布。”基恩硬著頭皮說道。
老布魯停下了揮動的鐵犁,看著這個站在他面前的兒子。
基恩今年二十歲,在其他家裡已經是個獨當一面的成年人了,但在這個家,什麼都是老布魯說了算。
因為身上帶著上過戰場,殺過人的那股血性,老布魯在村子裡都是無人敢惹的存在,更別說在家裡。
基恩也許是這句話憋在心裡很久了,開啟話夾子之後,頂著老布魯的氣勢說道自己的妻子露比多麼多麼操勞,他也應該給露比做些什麼。
“那樣的話咱們家得到今年秋天,才能吃上一口麵包,你考慮清楚了?”老布魯拄著鐵犁說道。
他並不似那麼難說話,和他一起參軍回來的老傢伙們,都知道老布魯在軍營裡是個溫厚性子。
“我無所謂。”基恩挺著胸說道。
旁邊露比拉了拉基恩的胳膊,讓他少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