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桃矢不禁仰了仰頭,目光朝遙遠的天空仰望而去。
天空之中似乎有一些零星的粉色花瓣在飄落。
桃矢那清晰無比的下顎線,幾乎比周圍這麼一大群小屁孩未來的人生規劃還清晰。
“那個時候爸爸還很窮,我老媽也知道,她如果和我爸爸在一起的話,一定會吃很多的苦頭,她孃家也會和她斷絕關係,更不可能給她任何的補助以及資金。”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在十六歲那年和我爸爸結了婚。”
“也因此,她和自己家斷絕了一切關係與來往,雖然才十六歲,但卻要一邊上學,一邊當模特打工,賺零花錢來補貼家用。”
“再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老媽去世了。”
“這是因為媽媽的病在當時已經沒有任何挽回的可能了,只是她的孃家卻將她的死,全部都怪罪到了爸爸的身上,很堅定地認為,就是因為我爸爸害死了她。”
說著,桃矢又低下了頭。
他的眼中並沒有太多的傷感。
不知道是隱藏的很深,還是早就已經習慣了。
“小時候或許還有很多的疑惑,只是到了現在,我其實也已經有些理解,為什麼他們會這樣認為了。”
桃矢看向雪兔:“這位叫做園美的阿姨,據說打小就一直對我老媽愛護有加,我爸爸跟我老媽的戀愛,甚至是結婚,在她的孃家裡,這個阿姨反而是最為反對的人,比我那個曾外公還要堅定。”
這些事情雪兔之前並沒有問過,桃矢自然也不會說的很詳細,只是偶爾會提起一個零星半爪。
所以這次既然雪兔問了,他也就索性正好給他簡單的說一下情況。
“原來是這樣啊。”雪兔微微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他側過頭,那雙漂亮的眸子看了看雖然沒有顯露出什麼悲傷,但卻看起來變得有些沉默的桃矢。
頓了幾秒,他那如玉般溫柔清澈的聲音響起,好像還夾雜著能衝擊人心的溫暖力量:“桃矢,我在你們家裡看到過不少有關伯母的相片,伯母的笑容非常幸福,甚至就連他所拍攝的那些雜誌,我也能看得出來,伯母的笑容不是演的,他在你們家,是真的非常幸福。”
雪兔站在樹下,正午的陽光從參差的樹蔭之中鑽了出來,打在雪兔那白皙如玉的面板上,頓時便有晶瑩又燦爛的光折射而出。
兩人對視之間,遙遙天際也有瓣瓣桃粉色花片徐徐落下。
似乎比剛才還要多了一些。
或者說多了很多。
粉色的花瓣已經快要跟雨水似的了,除了不是嘩啦啦的直接落下來,密集程度與數量卻跟雨水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一片接著一片,一瓣追著一瓣,上面壓著下面,不停地往下砸。
此時整座友枝小學的校園之間,已經開始瀰漫起一種古怪的異香。
這種奇異的香味似乎能影響人的五感,讓校園之中的人對如此詭異的花瓣雨卻都是一副熟視無睹的態度。
好像大家覺得這場花瓣雨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反而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
此時的花瓣雨還不是特別的大,他們紛揚著,飄蕩著,在搖搖灑灑之間,遇到草兒便稍作停留,遇到風兒便乘風而起。
它們自由,它們浪漫。
它們只顧自己快樂,不顧別人死活……
“沒想到我們的家長竟然還認識呢。”
此時王長生正在跟小櫻和知世站在一起。
知世剛剛主持完,現在輪到她休息了,所以就跑來找王長生跟小櫻聊會兒天。
他們聊的,自然和剛才兩位家長的相見有關。
“是啊,真的是很奇妙的緣分呢。”小櫻點頭說道。
王長生站到他們身邊,不由在心中呵呵一笑。
能不奇妙嗎?
“我爸爸參加比賽去了,也不知道他站在哪兒呢,感覺看了半天都沒有瞅到他的身影。”小櫻探著腦袋,朝比賽的隊伍左望右望,卻沒瞅見自己老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