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啞!”
“秋水呢?”
“還叫秋水!”
“她怎麼還叫秋水?”
“因為為師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師父!”
“那秋水將來還會拜一位名師嗎?”
“或許會!”
“或許會是什麼意思?”
“或許會就是也許會、大概會、大致會、大體會!”
“哈哈……”
一路上,悟空和玄奘相談甚歡。說話間,大家已穿過西院的后角門,來至菜園之內。
菜園的面積大約五六畝,如今歲至寒秋,早過收穫季節,園內了無生機、空空蕩蕩,顯得有些荒涼。
在菜園的西南角上,立著一所不起眼的小院,院中有一間上房和南、北兩間廂房。
來到小院門口,只見一位灰頭土臉、衣衫破舊的老僧正坐在門前的石凳上,曬著太陽不住地打瞌衝盹兒……
“玄策師兄,您又忙著和佛祖約會呢?”玄奘來到老僧近前,在他耳邊輕輕打了一聲響指。
“啊呀……是誰這麼討……哦,是方丈呀,您回來了……嚯,今天帶這麼多人來看我,下個月才是我的生日呀?!”玄策揉揉睡眼,站起身來,衝玄奘一躬到地。
“玄策師兄快快請起,玄奘是您的小師弟,怎敢領受您老人家的大禮呀?!”玄奘說著趕緊將顫顫巍巍的玄策扶起身來。
“方丈此言差矣,前幾日監寺僧玄潭大人都說了,以後咱們洪福寺要像朝廷一樣講究尊卑有序,所有的僧人見了方丈、監寺,都要如見父母官一般行叩拜大禮!”玄策一字一句,嗓音極高,似乎生怕別人聽不明白。
“玄策師兄呀,玄潭師兄那是在說氣話,您老人家莫當真!”玄奘笑著拍了拍玄策的肩膀,然後指著悟空等人言道:“師兄呀,知道您老人家一個人在這裡待著寂寞,小弟特地找了幾個人過來陪陪您。這幾位都是玄奘的弟子,跟您的弟子是一樣的。其中一位受了些傷,要在這裡養一段,還請您老人家多多關照!”
“沒說的,沒說的,大家隨我來吧!”玄策聞言,笑眯眯地將大夥兒讓進了小院兒。
令人意外的是,儘管玄策看起來不修邊幅,但院裡、屋中卻都被他收拾的乾乾淨淨。
玄奘坐下來喝了口茶,又和大家閒聊了幾句,便帶上兩個抬擔架的僧人,起身去了。
送走玄奘後,玄策將悟空、懸膽和小啞巴安排在北廂房,將秋水安排在南廂房,他自己則住在了正房內。
相處幾日後,大家逐漸熟識起來。隔三差五的,玄奘便會親自過來給小啞巴診治傷勢,慢慢地,小啞巴可以扶牆下地了。
時間過得好快,轉眼間,悟空等人已在小院兒住了一月有餘。
漸漸地,悟空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玄策除了每天收拾屋間、打掃院子以外,有時還會往正房內一尊原本完好無損的、一人來高的木佛上塗抹些石灰、爛泥……
悟空百思不解!一日,在幫著玄策打掃房間時,悟空問老和尚:“玄策法師,正房內的那尊好好的木佛,你怎麼把它毀了?”
“小兄弟,你不懂了吧,這不叫毀,叫做舊!” 玄策頗為神秘地言道:“這木佛是玄潭大人弄過來的,他先讓我整的越舊越好!待等來年,找來幾個高僧大德開開光,再碰到個大點兒的法會,便能當做古佛賣個好價錢了!”
“拿佛像賺錢?玄潭法師這不是在做買賣嗎?”悟空十分詫異地言道。
“做買賣怎麼了?!這洪福寺裡,除了方丈等少數幾人在參悟佛法外,大部分都是指佛穿衣、賴佛吃飯的主!”玄策嘿嘿笑道:“不瞞小兄弟,老僧為什麼整日在這裡忙忙叨叨,還不是因為玄潭大人每月都給我開幾兩銀子嘛!另外,這幾日玄潭大人又派人多給我送了一份銀子,說是讓我監視你們!”
“監視我們作甚?”悟空疑心大起。
“哎呀,還不是因為方丈收了秋水這樣的女徒弟!”玄策壓低聲音言道。
“可惱,這個髒心爛肺的玄潭怎麼如此下作?!”悟空聞言,頓時勃然大怒。
“小兄弟莫惱,我知道方丈是正人君子,你們也都是好人。對玄潭大人,很多時候我是陽奉陰違,光拿錢不辦事兒的!”玄策狡猾地笑道。
“多謝老人家坦誠相告!那玄潭這樣處心積慮對付玄奘法師,究竟所為何故?”悟空皺著眉頭,頗為擔心地問道。
“嗯……據我估摸著,玄潭大人是想謀奪住持之位了!”玄策轉轉眼珠言道。
“謀奪住持之位,這又是為何?”悟空大驚道。
“唉!小兄弟不知,去年老方丈圓寂前,玄潭大人也是有希望接任住持之位的……”說到這裡,玄策略微頓了一下,然後滔滔不絕,向悟空講述了一段驚心動魄的洪福寺傳法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