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爾本
不知道為什麼方誌賀覺得這天夜裡特別的冷,冷得他都無法入睡,於是,起身找了一條薄毯蓋在身上,待身上略顯暖和後,再次閉上眼睛。
也不知何時,夢中深處出現了女人嚶嚶的啼哭聲,那聲音忽遠忽近,聽不太真切,方誌賀站在原地朝四周環視了一圈,發現自己竟是處於一個巖洞之中,洞中光線很暗,僅有一束光亮,那光亮的源頭他無從知曉,只知道它直射的地方是一個靜止的潭面,由於潭面被光照射著,所以異常得刺眼,方誌賀稍稍猶豫了一下,往前水潭處邁了幾步。
嗚~嗚~嗚~
女人的啼哭聲清晰了起來,方誌賀稍稍愣了愣,彎下腰看向潭水,只見水影之下有一座彩石砌成的墳冢,那彩石之間飄動著幾絲水草。
嗚~嗚~嗚~
還是女人的啼哭之聲,那聲音透過耳道傳到他的心底,在他的整個胸腔內迴盪起來,惹得他一陣心煩,他皺了皺眉,直起身看向身後,身後還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突然,一隻不明來歷的白色飛鳥朝他飛來,他本是有意躲的,只是那鳥飛行速度特別快,根本來不及躲,於是,他就被那白鳥硬生生的撞上了,他只覺得身體了晃動一下,然後,僵在了原地。
過了大概幾分鐘,他低下頭,看向胸膛之處,只見左胸被白鳥撞出了一個拳頭大的窟窿。
窟窿?
他……
他,要死了嗎?
是要,死了嗎?
方誌賀張了張口,但是沒有發出聲音。
突然,那鳥回過身朝他哀鳴了一聲,竄入水中,過了一會兒,又飛出水面,口中銜著一塊彩色的石頭,方誌賀還沒反應過來,那快彩石就穩穩地堵在了他的左胸缺口處。
方誌賀伸手摸了摸那帶著水珠的石頭心,轉過頭向水面,此時水面盪漾起了波紋,但是透過波紋他還是能看到那座水底的墳冢,那墳冢少了一塊彩石,是的,少了一塊,他正要思索彩石的去處,突然看到了一條白色的裙帶。
白色?裙帶?
韓縈?
不,不是韓縈,是……
是林茸茸!
茸茸死了,是的,林茸茸死了,那是她白色連衣裙上的裙帶……
方誌賀嚥了口唾液,輕輕的轉過身,彎下腰,他本打算伸手去撈那條絲帶的,誰成想手還沒伸到水面胸口的石頭便“噗通”一聲掉了下來,掉在了潭水之中,“心……心……我的心,茸茸……茸茸……”
夢終歸是夢,方誌賀醒來不到十分鐘,胸口的漲疼感就消失了,他起身朝窗外望了望,發現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於是,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邁出了畫室。
十五天前,他本來是打算帶林茸茸去法國一家精神病診療中心就診的,可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回墨爾本,因為那種地方太恐怖,他不想她再去受罪,更何況墨爾本是她一直嚮往的地方,她到了那裡,心情自然就會好,那麼,犯病的機率也就會下降,方誌賀是抱著這樣的心態買的機票,但天不如人願,竟發生後來的事。
好吧,既然如此,那他就在這裡靜一段時間吧,可就是這麼一點點心願都無法實現,他來墨爾本沒幾天就接連不斷的收到林茸茸跟謝易在一起的影片。
且不管這影片是誰發的,只說影片是不是真的?是的,是真的,林茸茸那天確實是穿了那件粉色的棉服,她確實是在謝易的懷抱中,確實和他一起進了公寓,也確實沒再出來!
林茸茸你……你為什麼變化如此之快呢?我才剛走啊!你就那麼……那麼……林茸茸我們的夫妻情分是不是都沒有一張紙厚?好吧,我認了,認了!
不過,我有言在先,我不管你林茸茸如何,反正我方誌賀一直坦坦蕩蕩沒有虧欠誰,沒有辜負誰,所以,我可以輕輕鬆鬆放手,我可以。
方誌賀從畫室邁出來以後就一直向東走,他覺得東邊靠近太陽,可以暖和些,走著走著突然看到一家蛋糕店,於是,停了下來,他轉過頭朝裡面望了一眼,推門邁了進去,進門後隨意選了一款蛋糕,坐了下來。
可是,剛一坐下便有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