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墨爾本回來後,除了那次和方誌賀一同去方家老宅,其餘時間她一直待在這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休息室內,今天天氣好,她特別想出去透透氣,為了避免方誌賀找不到她,她特地將手機揣進了口袋裡。
辦公樓裡的人都在忙碌,她為了避開別人眼線特地從安全出口步行下去,來到一樓後,一名保安認出了她,於是,趕緊上前去開門。
出了東盛的大門,她感覺心裡輕鬆了許多,其實,她一直以來都不喜歡東盛這個地方,因為這裡沒有她想看的風景,沒有她想做的事,而方誌賀似乎不明白,每天把她栓在這裡,不許她離開。
其實,關於方誌賀的用心她知道,他要讓她一直待在他的視野範圍內,他怕她出意外,怕她會不見,可是待在東盛她的確很悶,她想出來,想看外邊的景色,想呼吸外邊的空氣,而他又每天忙來忙去沒有時間陪她一起出來逛,所以,今天她只好自己偷偷溜出來。
從東盛出來後,她就一直沿著西邊的街道往前走,走到一個公園門口時停了下來。
晨曦公園!
這個公園她好久都有沒來過了,大概有三四個月了吧,那時候她還穿著夏天的連衣裙,現在呢,都已經裹上了厚厚的羽絨服了。
林茸茸一邊回想第一次看到木槿樹時的情景一邊朝公園內邁去,公園的廣場上有幾個老人在晨練,她轉頭掃了一眼繼續朝公園南邊出口邁。
幾分鐘後,她站在了之前的那棵木槿樹下,眼前的這棵木槿樹,沒有葉子,沒有花朵,只有光禿禿的樹枝,樣子很不好看,可是林茸茸卻並不嫌棄它,一直像之前那樣站在那裡抬頭凝望,過了會兒,她轉過身朝出口走去。
剛一轉身就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坐在一個木凳上,木凳前面放著一個大大的畫架,那人正用筆在畫架上塗抹著,她咬了咬唇站在原地猶豫起來,正猶豫之時,畫架上的人突然轉過頭,向她看了過來。
那人在看到林茸茸的瞬間,愣了一下,接著,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豪門之中享受富貴榮華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林茸茸被他這樣一問,臉上立馬浮起紅雲。
謝易看了她一眼,回過頭繼續在畫架上塗抹。
林茸茸尷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了也不知多久,謝易突然收起畫架和畫筆,往出口邁去,林茸茸見狀趕緊邁了幾步。
“我回畫室,你跟著我幹什麼?”謝易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轉過頭看向林茸茸。
“我……”
“你身上的靈氣和乾淨少了,多了幾分世俗之氣,你知道嗎?”
“……”
“趕緊回去吧,省得他著急!”說完,轉身大步跨出晨曦公園。
這個女人雖說已明瞭幾分世故,但畢竟心性單純,葬身於豪門爭鬥之中是遲早的事,謝易一邊想一邊踏上公交車。
公交車行駛了幾站地後,停在了福佳超市門口,謝易朝窗外掃了一眼,背起畫夾邁了下去,此時的陽光剛好灑到畫室的閣樓上,他放下畫架趴了上去,突然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伸手將手機拿出看了看,按下接通鍵,“爸!”
“公司明天開股東大會,你也參加!”
“好!”掛完電話後,他自嘲起來,剛剛還說別人世俗之氣呢,自己呢?不也舍不下謝氏這座金山嗎?
其實也不能說舍不下,而是不存在舍下這個概念,他是謝青陽的獨子,關於謝氏,無人與他爭,無人與他搶,所以,舍或者不捨對於他來說都是不存在的。
倘若真的有一天有人與他爭搶,那麼他肯定會毫不猶豫舍下,因為謝氏不屬於他,屬於他的是這間畫室,這畫室是他親自選址,親自裝修的,這裡邊所有的相框、畫架和木凳也都是他親手做的,整間畫室的面積雖然只有50平米,但是有他的夢,有他的甘願。
而他的夢和甘願體現在每一件物品,每一個學生身上,他曾經跟林茸茸說,如果沒了這間畫室,他的靈魂就無處安放了,所以他會把這個畫室一直開下去,開到畫不動為止……
林茸茸?
他為什麼要跟自己提起這個人呢?她又不是那個安放靈魂的地方?
謝易一邊想一邊從榻榻米上爬起來,然後轉身拿出一桶泡麵,泡麵的生產日期是近期的。
御河庭院
秦悅雖然已經出院,但是偶爾還是會咳嗽兩聲,“咳咳,劉姨,不用忙了,我不太餓,咳咳!”
“小姐,別這樣,多少吃點!”劉姨一邊說一邊心疼的看向秦悅,“我做點清淡的。”
“好吧!”
秦悅應了一聲,躺在了床上。
過大概30分鐘,劉姨從廚房走到臥室,她看了看秦悅的臉,輕輕的說道:“小姐,起來吧,我做了碗湯麵,起來吃點兒!”
秦悅聽到聲音,艱難的睜開雙眼,然後,起身朝餐廳走去,她掃了一眼餐桌上的面,皺了皺眉頭,坐下,其實她一點食慾都沒有,只不過怕辜負了劉姨的心意才坐下的,她伸出右手拿起筷子,輕挑幾根面,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