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誌賀道了一句“謝謝”後，將那本厚厚的綠皮相簿接了過來，然後輕輕地翻開，在相簿的首頁貼著一張10寸的集體照，集體照下面有兩張7寸的小照片，其中一張照片上有一個穿著白色T恤裙舉著獎盃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臉上露著天真無邪的笑容，一雙大大的眼睛，猶如山間的一汪清泉，清澈明亮。
不知道為什麼，方誌賀覺得那雙眼睛特別的好看，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
“後面還有！”說話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鼻樑上掛著一副金邊眼鏡，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方誌賀抬眼看了看老婦人，往後翻了起來。
“茸茸是一個特別聽話的孩子，又懂事，經常幫著我們幹活，有的時候一起幫著做教具，有的時候幫忙打掃衛生。”
“那她會不會說話？”方誌賀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迫切。
“會啊，怎麼不會了！你……怎麼這麼問？”老婦人疑惑的看了看方誌賀，開口問道。
“目前來說，她……不能正常的說話。”
“這……是怎麼回事？”老婦人渾濁的眼神裡又是驚訝又是擔憂。
“這個還不太清楚，我這次來離州也是為了弄清楚原因，並想辦法找到和她有效的溝通方式，所以希望院長多提供一些有用的資訊。”
老婦人點點頭，眼中泛起了淚花，“茸茸被送來的時候只有4歲，那一天剛好冬至，天挺冷，我們一群人圍在一起包餃子，茸茸看到案板上的餃子後直接就抓起來往嘴裡放，我嚇壞了，趕緊將她抱過來，把她手裡的生餃子摳了出來。她倒是沒有哭，但是眼睛裡的害怕我倒是看的真真的，我問她是不是餓，她膽怯的點了點頭，於是我就帶她去了辦公室，把辦公桌上的一盒餅乾遞給她。她看了看我，過了好一會兒才接過餅乾！”
方誌賀突然想起在墓地初見林茸茸的情形了，她那樣子跟院長說的一模一樣，眼神中帶著驚慌和害怕。
“她為什麼被送到這裡？這個您知道嗎？”
蔣院長看了看方誌賀，調整好情緒回答說：“這個我倒不太清楚，但是，一般像她這樣身體健全的孩子，多半是因為家庭變故才被送到福利院的。”
方誌賀“嗯”了一聲，又問：“那她多大離開的？”
“十五歲，一個美術老師看上她的作品，把她帶走了，聽說一直資助她完成了高中課程，至於後來怎麼樣就不知道了！”
“您有那個老師的聯絡方式嗎？”
“這麼久了，早就沒了！你應該知道我們不可能瞭解每個孩子的人生和歸宿。”
方誌賀聽到最後，眼眸垂了下來，也就是說，關於林茸茸的過去到這裡就斷了線索，那麼，接下來他要去哪裡找那位美術老師，去哪裡找到林茸茸不說話的原因。
他低著頭思索了好久都沒有想到答案，無奈之下，只好起身和院長告別，離開了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