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緒複雜,內心煩躁,不想再悶在狹小的空間中,索性彎著江邊慢慢走。
絢麗的霓虹燈輝煌燦爛,海市的繁華倒映在江面,微涼的晚風吹散了林書晚內心的憋悶,緩解了頭痛。
她沿著江邊走了很久,最後坐在公共椅子上,看著粼粼波光的江面出神。
那種來到海市之後,格格不入、融入不進去的隔閡與孤獨感重新湧了上來。
林書晚拿出手機,想聽聽養父母的聲音,手指懸在螢幕上,最後並沒有點下去。
不想再給他們添麻煩,讓他們擔憂了。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並非親生,可林書晚從未在乎,因為程家給了她很多很多愛。
所以林書晚從未期待過林家會對她有多好,也從未探究過親生母親的身份。
因為對於她來說,她已經得到過好的了,她很知足,是否親生不重要,愛才重要。
當初被送回林家,程家沒有立場去阻攔,林書晚懂他們的無奈,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會挾制到程家,所以她回來了。
但林家,顯然比她想象的更加貪婪。
林書晚突然升起一股厭惡與愧疚,為自己和林家流著同樣的血脈而感到悲哀。
這幾天因為受颱風影響,溫度有點低,林書晚在江邊坐了很久,她穿著單薄的襯衫,此刻被吹的手指僵硬,自暴自棄的不想動。
說來可笑,她在寧城那麼危險,林家不管不問,回來後直接就把她賣了。
所以有的時候,血緣有什麼重要的。
“嘀嘀”兩聲鳴笛,喚回了林書晚的思路,回眸看到傅硯辭坐在一輛銀灰色的科尼賽克上,正側眸打量她。
“在這思考什麼詩和遠方呢?”
“........”
林書晚轉過頭,沒心情搭理對方。
傅硯辭把車停在路邊,走下來坐在林書晚旁邊,也望著遠處的江面。
“你知道海市每年跳江自殺的人有多少嗎?三千一百多人,今年已經過了三分之二,你要幫助警方提前完成KPI嗎?”
“.......”
林書晚不知道傅硯辭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很無語的轉頭,“我沒想跳江自殺。”
“是嗎?那你一個人在夜涼的晚風中蕭索的坐在這,是為了玩非主流嗎?”
“.......”
“你真的好煩。”林書晚語氣平靜,真心實意。
傅硯辭並不在意,“還好吧。”
兩個人安靜的坐在椅子上,路上的行人匆匆,有著急回家的,有約會的情侶,還有散步的老人,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
傅硯辭身體好,身上散發的熱意靠在一旁,林書晚忽然覺得沒有那麼冷了。
她微微側頭,才注意到傅硯辭坐在了風來的方向,替她擋住了微涼的晚風。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
靜坐許久,傅硯辭平靜的問出口,“怎麼坐在這?”
感覺他藏了一句話——“心情不好嗎?”
林書晚沒有作答,卻站起身看著傅硯辭,語氣輕鬆:
“要不要一起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