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在這個時代,登州到尼德蘭需要將近的一年的時間,很多人離開家鄉之後,並不奢望自己還能夠回去。
不過雖然是心裡面準備跟隨江峰,但是對於西班牙的痛恨卻是不曾改變,這次武裝商船把人帶回來之後,更是勾起了他們心中的憤怒。
在仁川城內堡的某個偏廳裡面,凡是有資格進入內堡的白人都是來到了這裡,那個白人雙膝恭謹的跪在中央,出來問話的是張亮,不過少數幾個人知道,江峰這個屋子隔間的聽著這裡的議論。
現在江家軍的白人有許多,所有人都可以說一口流利的漢語,翻譯自然是沒有問題,不過傑森霍根這些人不知道的是,王啟年在天津過來之後,帶著一位給耶穌會教士服務了很多年的通譯。
這名通譯現在作為水軍的文書行走在船舶之間,他的任務是把所有白人們用母語交談的事情都是回報過來,當然其他人並不知道這個統計物資的文書能夠聽懂,自然是不會有人忌諱這個事情、
根據這名文書的回報,江家軍的白人基本上在私下的交談之中使用母語了。
張亮看著面前跪在地上的這個白人,心裡面有些瞧不起的意思,現在他心裡面已經是有些覺得白人這個民族除了在工業和技術上面有些出色地方,其餘都是很差勁的,比如面前這個,一進屋子,一個大男人就毫無骨氣的跪在地上哭泣求告,儘管聽不明白對方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的姓名是?”
“麥爾斯.班德……”
傑森霍根神色嚴肅的站在邊上,一句一句的翻譯,站在房間裡面的有工匠的頭目,炮兵的教官,甚至連農官威斯康都是從他的試驗農莊中趕了過來,每個人都是臉色帶著憤怒的顏色看著屋子裡面的問答。
在隔間那裡,江峰隨身帶來的通譯把耳朵貼在了牆上的銅管上,口中複述著話語,自然不會有什麼大的差別。
“在呂宋你們有多少人?”
“有大約二百名囚徒。”
邊上的那些尼德蘭人們都是想要插言說上幾句,可是張亮的詢問並沒有停止,不過接下來問的問題卻比較的詭異。
“你們在原來的時候,都是從事什麼職業的?”
地上跪著的麥爾斯愣了一愣,開口說道:
“我們這些人裡面,有人是金屬構件的作坊,有人在紡織工廠。”
詢問告一段落之後,麥爾斯被帶了下去,屋子裡面群情激昂了起來,十幾個人都是圍在張亮的身邊,大聲的懇求著:
“小將軍,請務必要為我們這些可憐的人向那些西班牙的禽獸主持正義。”
“我們的心都在流血,小將軍,建議將軍出兵攻打呂宋吧,解救出來我們那些可憐的同胞!”
張亮站在屋子裡面卻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沒有想到問話結束後居然是這樣的局面,軍隊作戰之類的重要事情,他作不了主,只有江峰才能決定,更何況是水軍這種江峰直屬的部隊。
透過牆上的暗格,江峰可以看見張亮在那裡焦頭爛額的模樣,他禁不住低聲的笑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道:
“金屬構件可以造槍炮,紡織的那個可以建立工坊,但是若是打垮了西班牙人,我跟誰做生意賺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