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麟的酒會果然聲勢浩大，蘇林語到場的時候就已經被黃麟帶著去見了好幾個人，都是中醫界的前輩，她保持風度地同人點頭致意，不忘適時表達自己的尊重。
以前生澀的社交現在已經得心應手，這個認知讓她不免有些唏噓之感。
終於應付完了這些人，蘇林語同鍾修竹走到一處角落休息。
“總算清淨了點。”
說話的是鍾修竹，卻把她的心聲說了出來，蘇林語失笑，抬眼正見他送了杯紅酒，坐姿不羈中帶著漫不經心，一看就是撩撥女心的好手。
“等你老闆再有名一點就不止是這種結果了。”蘇林語的酒杯點了點眾星拱月般的潭城，還有在他身邊巧笑嫣然的俞之雪。
他踩著點到的，酒會遲到成自然的潭城給足了黃麟面子，黃老先生笑得不可開支。本來應當的事情，現在反而變成了某種特殊待遇。蘇林語晃著酒杯，這就是資本的力量啊。
只是她看到了許多熟臉，那些人卻沒打算同她打招呼，她也樂得輕鬆，靠在了這邊的角落。
以往同潭城一起參加的飯局，她也多是這樣參與，只是礙著潭城這個人，還是有不少人會來騷擾。潭城總是給她單獨安排一個助理，專門幫她處理這些不勝其擾的人。
那時候她尚且年少，只覺得舒服，然而現在看著同她那時候年齡一般的俞之雪不時幫潭城擋酒，挽著他手臂好似一對璧人，蘇林語恍惚之中覺得自己也錯過了許多。
“怎麼了，在想什麼？”鍾修竹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維。
蘇林語笑了笑，剛打算收回目光，就看見了俞之雪笑盈盈的視線正對上了她，甚至好心情地遙遙舉杯敬了她一杯。
蘇林語只當自己沒看見，偏頭對鍾修竹笑道，“沒什麼，在想什麼時候離開。”
“蘇姐姐怎麼剛來就想走啊。”俞之雪端著兩杯酒杯，走了過來，一杯遞給了蘇林語，“蘇姐姐嚐嚐嗎，剛開的香檳。”
蘇林語把兩杯酒放在桌上，指了指自己的
俞之雪有點遺憾：“味道不錯呢，是黃老專門給潭哥哥開的酒。我想，如果是潭哥哥的話，也會想讓你嚐嚐。”
蘇林語笑笑，不說話。
俞之雪倒也不介意，笑得嬌軟，“我就和潭哥哥說離開兩分鐘呢，再不過去潭哥哥該著急了。”
說完，就離開了，也不見腳步猶豫，甚至回去的時候還笑著拒絕了幾個敬酒的人。
“看著她做什麼？”鍾修竹閒閒地喝了一口酒。
蘇林語把紅酒喝完，“她還真適合這個場所。”也適合當潭城的女人。
她想到初見俞之雪的時候，明明看上去是個單純的女孩子，遇到情敵的時候也依舊兵不血刃。
話音剛落，背後就傳來一陣驚喜的聲音，“蘇小姐，真的是你啊？”
蘇林語扭頭，正是上次看見的方有煙。她笑：“你也來了。”
不料聽到這句話，方有煙臉上染上薄薄紅色，“蘇小姐是不是覺得我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怎麼可能？”蘇林語看著方有煙皺眉，“你是不是被人說了什麼？”
方有煙連忙搖頭，只是幅度有點大，她明顯頭暈。
蘇林語一看就知道方有煙一定是喝多了酒，連忙把她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扶著她坐了下來，“在這裡休息一會吧。”
方有煙點點頭，臉上的淡紅沒消，“其實……也不只是你，我也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蘇林語沒再爭辯，女人的聲音很輕，聽上去還有隱隱的惆悵。
“只是我忍不住……”方有煙眼睛不知道投在了哪裡，蘇林語望去的時候只能看見清一色的西裝，“他突然丟了一個盒子給我，就是這身衣服，我……我知道如果我真的答應一定會被他輕視，但是我忍不住……”方有煙閉著眼，神色有些疲累。
“你……”蘇林語皺著眉，總覺得她的模樣，好像在哪裡還見過。
“你在這裡做什麼？”突兀的男聲打斷了他們的話。
蘇林語抬頭一看，正是卞子濯。
電光火石一般，她突然想到在哪兒還見過方有煙了！
和卞子濯一起去茶館的時候，那天有個女人帶著他離開，不正是方有煙嗎？！
他們是什麼關係？
卞子濯顯然也注意到了蘇林語打量的眼神，微微朝她點了點頭，又轉頭對方有煙道，語氣幾分不耐煩，“還要休息多久？”
她的動作有些無措，緊張著看著男人，明顯在猶豫，眼中閃著期待，似乎想讓男人陪她再坐一會兒。
然而男人的聲音在方有煙的行為中顯得頗為冷漠，“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