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師爺?”杜文浩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頭一天惹官司上了衙門,多虧這侯師爺幫忙從中周旋,要不然,在黑白顛倒的黑暗舊社會,自己這一次恐怕要吃大虧了。儘管侯師爺的幫忙很大程度上是龐縣尉打點照應的結果,但人家這人情還是欠著的。
杜文浩快步下樓來到前堂,只見不大的廳堂裡兩邊的長凳子上都坐滿了就診的病人,門口石階上或蹲或坐也不少人等著,侯師爺則端坐在廂房茶廳裡,手拿那把大號摺扇,正有滋有味品著香茶。
見到杜文浩出來,病人們都起身拱手,杜文浩也忙拱手還禮,示意請稍等,然後匆匆進了廂房茶廳,深深一禮:“不知侯師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侯師爺忙起身還禮:“哪裡哪裡!先生客氣了。”
杜文浩躬身道:“上次多虧侯師爺明辨是非,為在下洗脫冤屈,侯師爺恩德,在下永世不忘!”
“呵呵呵,先生說的哪裡話!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杜先生本就含冤,自當昭雪。這都虧了知縣大老爺明鏡高懸嘛,否則侯某一介酸儒,又能如何啊?哈哈哈”
兩人相視而笑,拱手落座。
杜文浩道:“師爺親臨鄙堂,不知有何見教?”
侯師爺瞧了門外病人一眼,略一沉吟,微笑道:“我們老爺得知杜先生擅長上古神醫華佗剖腹療傷絕技,十分仰慕,想與先生結識,所以,中午在內衙備了酒宴,想請先生光臨小酌,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縣太老爺請喝酒?杜文浩並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因為上次升堂,這縣太爺原準備要打自己板子的,後來又做手腳幫許四海脫罪,儘管沒把自己怎麼樣,但心裡對這知縣大老爺很是不爽。只不過,要拒絕縣太爺的宴請,只怕弄不好要惹禍。
侯師爺見杜文浩沉吟不語,他老於世故,如何體察不到杜文浩想些什麼,摺扇輕輕一搖,低聲道:“杜先生,人在官場,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也不是我們老爺自己願意的,可情非得已啊,還請先生體諒則個!”
“哪裡哪裡!”杜文浩忙拱手謙遜,聽了侯師爺這解釋,心想這話也對,心頭這氣也就略微消了一些。
侯師爺又道:“我們大老爺此番宴請杜先生,一來是仰慕結識,二來嘛……”侯師爺把頭湊了過來,低低的聲音道:“我們老爺身體有點小恙,想請先生出診,不過,老爺吩咐了,這事不著急,老毛病了,也不要緊,酒宴之後,再問診不遲。”
杜文浩聽說這頓飯之後還要給縣太老爺瞧病,那自然就不能推辭了,所謂醫者面前人人平等嘛。
杜文浩拱手道:“即使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午後將有小轎來請杜先生。告辭!”
送走了侯師爺,杜文浩先來到後堂,分別檢視了劉捕快和周捕快的傷勢,脾切除的劉捕快已經能下床在妻子吳氏的攙扶下慢慢行走了,而周捕快依舊壯熱不退,神志不清,時而甦醒,時而循衣摸床,撮空理線,讓人揪心。好在傷口沒有進一步惡化的跡象,讓人稍稍放心。杜文浩診脈之後,給傷口換了藥,然後調整了內服用藥,在大劑量抗菌消炎的同時,用清宮湯合安宮牛黃丸清新開竅,並讓蘇氏用冰水冷敷給他退熱。
複診完,杜文浩來到前堂開始給病人瞧病。
這時,他才發現龐雨琴在另一間廂房裡,在傻胖的幫助下,正在給一個手部受傷的病人處理傷口。很是好奇,悄悄走到門邊瞧著,見龐雨琴清創、縫合,都做的一絲不苟,不僅傷口處理井井有條,而且細緻耐心,心中不絕讚歎,這女孩還真有做護士的天賦。
包紮好傷口,龐雨琴輕舒一口氣,說道:“別碰水,保持傷口乾燥,等會先生來了會給你開方,照方抓藥煎服就行了。”
那傷者是個六十來歲的莊稼老漢,但讓一個美女幫忙處理包紮傷口,尤其是知道這女子就是縣尉大人的三千金,愣給漲得滿臉通紅,額頭冒汗,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一個勁哈腰道:“小人多謝三小姐!小人多謝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