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杜文浩複診後,韋夫人和韋小姐母女娘都病情穩定。兩個急腹症手術的也恢復良好。
藥鋪剛開門,便來了個宮中的老太監,姓焦,帶著幾個小太監,挑著擔子裝滿了各色禮物。卻是奉太皇太后懿旨,來探望韋小姐的。這讓韋小姐一家很是激動。
焦公公探望了韋小姐和韋夫人之後,又專門找杜文浩瞭解了韋小姐的病情,並把其中一擔禮物送給杜文浩,禮物都是些宮裡的綾羅綢緞,是感謝杜文浩救治韋小姐的。
焦公公帶著小太監告辭走後,杜文浩把那一箱綾羅綢緞分給林青黛她們幾個女的。
她們可都沒見過宮裡的綢緞,一見之下,都是十分的驚奇,宮中綢緞果然非同凡響,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每人分了幾匹布料作衣裳,眾女都很高興。
恆祥客棧,賓客如雲。
自從搬到京城之後,宋掌櫃的恆祥客棧生意興隆,比在縣城好上數倍,望著銀錢滿箱,樂得合不攏嘴。
他本想叫女兒回來幫忙,但女兒雪霏兒天天在五味堂跟著杜文浩學醫,連家都不沾邊,他想說卻又不敢,雖然他管教一直很嚴,但自從妻子病逝之後,宋掌櫃看見女兒就彷彿看見亡妻,心疼之下也不敢大聲呵斥,只好一個人忙裡忙外。
他這客棧是飲食、住宿一條龍。分樓上樓下兩層,一樓是散座大廳,二樓是包間,後院又有三棟房子,呈四合院結構,也是兩層,全部都是分檔次的客棧住宿樓。
這一天,宋掌櫃正在前臺招呼客人,夥計跑來說道:“掌櫃的,樓上尹掌櫃請您去喝杯酒。”
宋掌櫃一臉苦笑,這尹掌櫃是個皮貨商,經常跑買賣走京城,為人也豪爽,住在客棧這些天來,幾乎每天都是高朋滿座,大宴賓客。喝高興了,就差夥計來叫宋掌櫃去喝兩杯給他那些宴請的賓客敬敬酒。
剛開始宋掌櫃還跑得屁顛屁顛的,可是這尹掌櫃酒量甚好,為人又很熱情,而宋掌櫃酒量平平,所以每次宋掌櫃都是喝得東倒西歪才讓出來。一頓酒下來,就別指望再有精力去打點生意了,所以宋掌櫃很是頭痛,卻又不敢不去,因為這尹掌櫃揮金如土,是他客棧的大顧客,喝麻了回來吐都得去。
所以,店夥計傳話之後,宋掌櫃只好撩衣袍上了樓,來到臨街雅座。剛到門口,便聽到裡面划拳行令之聲甚是熱鬧,看樣子屋裡的人已經喝得差不多了。
宋掌櫃敲門進去,這些賓客差不多都已經認識他,急忙招呼他坐下,罰了他三杯。
三大杯連著喝下,宋掌櫃這才得空看看場景。拿眼一掃,卻沒看見尹掌櫃,打著酒嗝奇道:“尹掌櫃哪去了?”
一個大鬍子笑道:“茅房去了,這一上午,他都已經跑了十多趟茅房了。”
一個瘦子也笑道:“就是,尹大哥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躲酒。”
這大鬍子是尹掌櫃的表兄,聞言笑罵道:“放你孃的屁!我表弟是那種人嗎?”
其他幾個賓客都道:“沒錯!尹大哥喝醉最是爽快的,哪能躲到茅廁去呢。純粹亂說!罰酒罰酒!”
那小瘦子連連點頭:“對對,小弟說錯了,自罰一杯!”端了一杯酒,皺著眉盯了片刻,顯然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有點反胃,還是一仰脖把酒灌倒了肚子裡。
剛放下杯子,瘦子便感到腸胃裡一陣的翻騰,趕緊起身擺手:“不行!要吐!”在眾人鬨笑聲中,打著乾嘔衝出雅間,一趟子跑下樓,來到後院的茅廁。
沒等開門進去,便彎腰哇哇大吐起來。
吐完之後,感覺胃裡舒服一些了,直起腰,拍了拍茅廁的門,叫道:“尹大哥!怎麼樣了?還沒拉完嗎?”
沒聽到迴音,瘦子覺得有些奇怪,拉開茅廁木門進去,一排的蹲位前的空地上,尹掌櫃趴在那裡,正痛苦地呻吟著。
瘦子大驚,踉蹌幾步跑過去,蹲下身將尹掌櫃攙扶了起來:“尹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尹掌櫃有氣無力呻吟著低聲道:“沒勁……,身上一點勁都沒有……,拉死我了……”
“糟糕,肯定是吃錯了什麼東西了,來,小弟揹你回去,請大夫給你看看。”瘦子努力想把尹掌櫃背起來,可尹掌櫃太壯了,又全身沒勁起不來,瘦子辛苦了半天,也沒能把尹掌櫃攙扶在背上,還累得氣喘吁吁。只好道:“尹大哥,你等等,我去叫人去!”
攙扶他斜靠在茅廁牆壁上,瘦子一溜小跑回到雅間,這麼一說,在座的都慌了神,一起湧到茅廁,七手八腳將他揹著攙扶著回到了房間臥室。
宋掌櫃也慌了,說道:“我認識五味堂的杜大夫,我去請來吧?”
那大鬍子搖頭道:“聽說那杜大夫是太醫院錢神醫的師父,擅長華佗剖腹療傷神技,輕易不出診,一般的病都讓他兩個徒孫診治,他只負責疑難雜症和急症。我表弟這也就是跑肚拉稀了,這點小病估計他不會來的。”
宋掌櫃拍胸脯道:“沒事,我女兒在就在五味堂跟杜大夫學醫,我去請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