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博士的話被杜文浩打斷了,很是不悅,冷哼了一聲:“你可知道,謊報癘疫可是重罪!輕者丟官罷職,重者可是要殺頭的!”
杜文浩怒道:“防疫不力,罪責更重!”
“哎喲!你這小小醫官,竟然敢教訓起老朽來了?”
“大人!疫情猛於虎!一旦爆發,千千萬萬人會死去!知縣大人讓我們立即趕去劉家灣探查是否真的有疫情,可你還在這高談闊論,真是……,你不去我自己去!”
杜文浩袖袍一拂,轉身就走,反正他也不稀罕這什麼小小的醫官,犯不著受這死胖子的氣。
一旁的湯助教急忙攔住:“等等,杜醫官,彆著急,事情得弄清楚了才能決定。”
“那你們在這慢慢弄清楚吧,我受知縣大人之命,要立即趕去劉家灣探查,恕不奉陪!”
杜文浩甩開湯助教的手,衝出了醫官局。
邱博士氣得鬍子亂抖,指著門口叫道:“這……,簡直是……!”
湯助教對邱博士急聲道:“大人,咱們還是趕緊一起去吧,適才是侯師爺來吩咐的,不管是否真有疫情,也必須去探查一番的,也好有個交代啊。”
“那……,好吧!”邱博士無奈站起身,慢騰騰往外走。
湯助教快步跑出來對杜文浩叫道:“杜醫官,等等我們,一起去!”
杜文浩已經飛身上馬,轉頭道:“好,你們帶上醫藥,在西城門等我,我先回去拿些東西。”一勒韁繩,飛馳出了衙門。
儘管杜文浩這是第一次單獨騎馬,但上次和龐雨琴一起騎馬飛奔,已經知道如何操縱,加之衙門的官馬都是經過訓練的,很好操縱,騎著馬很快奔回了五味堂門口。
將馬交給傻胖,急匆匆進了大堂,就聽吳聰說來了好些危重急症病人,和先前那些人一樣,都按杜文浩的要求轉移到隔離區病房了。
杜文浩急匆匆跑到隔離區,一進門就傻眼了,隔離區地上放著七八架用門板做的簡易擔架,躺著的病人都是憨頭帶人從縣城其他藥鋪轉移來的病患。一診察,全部症狀一樣,全身劇痛,面板紫紺,高熱咳嗽,痰中帶血。
憨頭還有龐雨琴和雪霏兒忙著救治病人。杜文浩先前搶救的少婦,還有她丈夫和小孩,服藥之後病情都比較穩定。而新轉過來的病人,一部分服藥之後沒有進一步惡化跡象,而大部分病人,尤其是危重病人服藥之後沒有明顯好轉,病情繼續惡化,有兩人已經死亡。
杜文浩心情很沉重,從中醫辨證角度看,肺鼠疫不同階段會有不同的症狀,自己先前用的湯藥只對部分對證的病人有效,所以,要想提高治癒率,必須對每個病人親自診察,辨證論治。但是,這病一旦爆發,就是大面積傳染,成千上萬的病患,自己根本無力一個個親自臨診。而且,肺鼠疫從病發到死亡,一般不超過三天,也來不及一個個診治。
怎麼辦?杜文浩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緊張得頭髮都豎了。
這時,林青黛訂購的第一批隔離服和防毒面具已經緊急做好送來了。杜文浩大喜,讓憨頭他們立即穿上防毒面具再救治,簡要說了防毒面具的使用方法和用途。憨頭等人對杜文浩現在是言聽計從,按照要求穿戴好,然後繼續救治。
杜文浩讓林青黛組織人將屍體轉移到地下室殮房,然後使用消毒藥水對隔離區進行嚴格消毒。並告訴他們說了自己要去劉家灣探查疫情,以便上報朝廷。
龐雨琴一聽就急了,忙道:“杜先生,我跟你去!”
“你去做什麼?你現在還對付不了這種病!”
“不!我……,我要跟你一起去……!”龐雨琴拉著杜文浩不鬆手,生怕他不讓自己去,不知該怎麼說,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杜文浩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好,咱們走!”
龐雨琴抹了一把眼淚點點頭。
杜文浩和龐雨琴穿戴好防毒面具,又拿了幾套用布巾包好背在背上,帶著龐雨琴出門,讓龐雨琴先上馬,自己坐在後面,縱馬飛奔,來到西城。
雷捕頭已經帶著捕快在對進出人員進行探查,邱博士等人也等在門口了,見到杜文浩來了,滿臉不高興道:“你又說緊急,又磨磨蹭蹭的搞什麼?”
杜文浩沉聲道:“大人,我們五味堂又新送來一些病患,症狀相同,和癘疫非常相似。已經有兩人死亡!其餘病情也很嚴重!我擔心城裡可能很快會爆發疫情,兩位大人需要留下一位坐鎮指揮,沒必要都去劉家灣。”
邱博士一聽,臉色也有些變了:“你說的可是真話?”
“大人最好留下坐鎮,順便去我五味堂檢視一下便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