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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中午時,病人漸漸少了,杜文浩正在前堂忙著給病人瞧病,龐雨琴和雪霏兒幫著抄方、送單,做外傷清創。正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杜文浩忽聽身後有人咳嗽了一聲道:“師祖!”
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閻妙手。杜文浩冷聲道:“有事嗎?”
“師祖,能否借一步談話?”
“我在給病人瞧病。”
“是是,耽誤不了一會,就一會。辛苦您了!”
杜文浩回頭瞧了他一眼,見他站在幾步遠處,兩手抱著一個小匣子,陪著笑臉瞧著他。便站起來,讓二女先照應著,自己撩衣袍進了廂房茶廳,在椅子上坐下,也不看他,悶聲道:“我很忙,快說吧,什麼事?”
閻妙手是徒孫,自然不敢和杜文浩平起平坐,走上前,將懷裡那精緻的箱子放在杜文浩旁邊的茶几上,開啟,用二指夾著袖袍口,在盒子裡什麼東西上擦了擦,又瞧了一眼,頗有不捨之意,暗自咬咬牙,將盒子推到杜文浩面前:“師父,這是徒孫的一點心意。”
杜文浩轉頭一看,盒子裡是尊玉佛,玉質光澤溫潤、紋理細密,雕工精巧,栩栩如生,一看價值不菲。疑惑道:“你這是做什麼?”
“師父。這是我閻家祖傳地玉佛。上好古田玉。名師精心雕刻地。典當行估價白銀一千八百兩呢。賣價只怕不止這個數!——徒孫想把這玉佛孝敬給師祖您。”
杜文浩一聲不吭盯著閻妙手。瞧得他直發毛。陪著笑道:“師祖。這個……。徒孫以前對不住師祖您。說了不少不該說地話。實在是混賬之極。一直想好好給師祖您賠罪。總想給師祖孝敬個最好地東西才能表達徒孫地歉意。思來想去。唯有這尊玉佛最合適了。也配得上師祖您地身份。”
吧嗒一聲。杜文浩伸手將盒子扣上。淡淡道:“好。我接受你地道歉。以前地事情既往不咎。以後再也不要提了。希望你今後能認真跟隨你師父學醫。精進醫術。造福百姓!”
“是是!徒孫謹記師祖教誨!”
“嗯。這玉佛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不不。這是徒孫地一片孝心。而且……。這個……。師祖您不計前嫌。竭盡全力耗費心神。晝夜辛勞為犬子療傷。徒孫一家感激涕零。實在無以回報。這只是一點心意而已。師祖您一定要收下。”
杜文浩凝視他好一會,這才微微點頭,淡淡說了句:“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多謝師祖!”
“你送我東西還要謝我?呵呵,好了,你去吧!”
“是……”閻妙手微一遲,欲言又止,到底還是轉過身,慢慢往外走去。
等他走到門口了,杜文浩才道:“你兒子的病你放心,師祖我會用心給他醫治,一定會康復的!”
閻妙手身子猛地一抖,轉過身來,眼中已有淚光,上前兩步,咕咚跪倒,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多謝師祖!徒孫……,多謝師祖了!”
杜文浩也不扶他,等他自己起來,這才揮了揮手。
閻妙手倒著退到門口,這才轉身出門,抹了一把眼淚,往後院去了。
杜文浩盯著茶几上玉佛匣子,搖搖頭,走出來對龐雨琴道:“你去濟世堂請錢神醫,讓他過來一趟。”
龐雨琴答應了,小跑著出了門。
不一會,錢不收帶著二徒弟憨頭,跟著龐雨琴來到五味堂。杜文浩讓憨頭在外面先幫著給病人瞧病,和錢不收兩人進了廂房茶廳。
二人坐下之後,杜文浩將茶几上那玉佛推到錢不收面前,開啟,指了指裡面地玉佛:“妙手送了這玩意給我,我不要,你幫我拿回去,不過現在不要還他,也不要告訴他,將來再說。將來無論他兒子能否治好,你都替我把這東西退給他。”
“既然是妙手的一番心意,師父何不收下?”
“這禮物太貴重,又是他傳家之寶,而且,他只是怕我不肯給他兒子用心醫治才送的,我要收了,成什麼了?”
“是啊,這孩子!唉!”錢不收搖搖頭,問:“師父為何不現在退給他呢?”
“現在退給他,他始終是擔心我不用全力救他兒子地,收了這禮之後,他就能安心了。”
錢不收捋著鬍鬚讚道:“師父用心良苦,老朽替他們謝過了。事後老朽會替師父還給他的。——老朽去後院看看病患的病情。”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