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撒開三輪車的把手,手指用力戳著自己的額頭,“來!你拿著個釘耙有本事就往我腦袋上砸!我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
人是經不起激的。
牧大業本來拿著釘耙來只是給自己壯壯膽氣,但現在似乎到了不砸不行的地步。
他就賭,賭自己這一釘耙下去,是錢風躲得快,還是周邊人攔得快。
“哎,不能砸啊!”馮嫂子跑得快,一把握住釘耙柄,“你想殺人啊!”
“別摻和!”
越攔越來勁。
“報警!”錢風指揮身後躲著的牧老椅報警,周圍不知道哪個人提議,“先把村長叫過來。”
“對對對,先把村長叫過來。”
牧老椅哆哆嗦嗦的拿著手機,報警電話還沒撥通的時候,村長就已經來了。
“什麼事情!牧大業,你拿個鋤頭要殺人啦!”村長從人群外面開罵,一直罵到牧大業面前。
“為的什麼?啊!還是為了你老婆的事情!”村長端出公道的做派,“既然是為了解決事情,那雙方就找個時間坐下來好好的說,沒必要弄的要死要活。”
村長奪過牧大業手裡的鋤頭,“我說句實在話,你老婆被蛇咬,根本就是個意外嘛,又不是他們放蛇咬的你老婆,幹嘛這副樣子。”
“不是他們放的蛇,也跟他們有關係。”
“好好好,你不要吵,好好說話。”村長想拉著兩方去村辦公室好好談。
但是錢風不肯,“我還要去送菜,那麼多家店等著我的菜,我耽誤不起的。”
村長覺得有道理,又勸牧大業,“你這件事情也不急這一時啊,反正他們家都在這裡,跑也跑不掉,就先讓她去送貨。”
“不行!”在要求自己利益時,哪管別人的利益,人都是這樣。
死活說不通,那乾脆在這裡,給他調解完算了。
有看熱鬧的熱心群眾湊到村長旁邊,“大業要他們賠五萬,把錢賠給他不就算了麼。”
“多少?”這數字村長聽了都覺得離譜。
他轉身問牧大業,“你老婆在醫院裡到底花了多少錢?”
在牧大業張口之前,村長又補充,“這個就別撒謊了,一查就能查到的。”
“光是醫藥費就一萬三,加上誤工費、精神損失……”
村長抬手,示意他別說了,“別扯那些東西,你老婆本來就沒有工作,既然你用掉了一萬三的醫藥費,那就只說這一萬三。”
“叫救護車的錢,還有後面的七千都是我們給的,這一萬三里面他自己出了多少?”錢風老婆說,“村長,你也知道鄒麗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說要來我家幫忙,我家根本就沒想要她,是她非要留在地裡的。
現在出了事,我們給了醫藥費,還不知足,還要什麼誤工費什麼精神損失,他們不就是敲詐嘛!”
“哎,也別說那麼難聽,都是一個村的人。”村長勸和。
“我既然來了,那我就說句公道話!”村長的視線瞄到周邊,圍成一圈的人群裡,有個啃肉夾饃的非常醒目。
林芫那一口一小半的速度,差點打斷村長的思路。
“他家出了這麼多錢,也算是仁至義盡。”村長對牧大業說,“你也要為他們家想想,他們家的錢都投到地裡去了,現在還不到回本的時候,你問他們要五萬,他們到哪裡去找錢給你?”